这奴婢倒是不说话,心虚了。
兰格格一个巴掌甩到红豆脸上,骂道:“好你个贱婢!敢情都是偷偷摸摸跟了王爷,惹怒了皇太后!皇太后自来都是疼爱王爷的,若是因为这件事生了嫌隙,还有自从你来府里后,就没有一件好事!”
红豆见着一个个要把她抽皮扒筋的样子,扑到了董咢跟前:“侧福晋!为何不能是您呢!”
“你浑说什么东西!侧福晋和你这样的奴才是一个样儿的么!”
红豆把嘴咬破,喊道:“是侧福晋偷人!”
董咢见着红豆被抓乱的头发,垂着眼:“你瞧见了?”
“奴婢不会乱说的!而且,王爷也多次说过,侧福晋心里有人!”
嫡福晋喊人把红豆从董咢身上拉开,三两下困住了手脚:“混账个东西!还不叫牙婆来,发卖了,在这里污言秽语的,脏了本福晋的耳朵!”
如今襄亲王出事,正是用得到董咢去皇太后跟前求情的时候。
哪里容地一个奴婢在这里颠三倒四的。
红豆被带走后,嫡福晋握着董咢的手:“好妹妹,只有你得皇天后恩宠,明日,你就进宫去求求皇天后,她老人家看在你的佛面上,会放过王爷的。”
李格格:“侧福晋求您了,就王爷罢!”
兰格格保证道:“侧福晋只要您救回王爷,妹妹就再也不和您争宠了!”
争宠?她对九爷都敢做那件事,只想吃好喝好摆烂做条咸鱼。
她救不了博果尔。
还有这群女人根本不知道,博果尔下大牢的罪魁祸首的就是因为她。
皇帝对自己的弟媳下了手,根本不在乎什么脸面,做出强取豪夺的事情来。
皇太后要罚的是她董咢。
但她觉得,这天也太安静了。
夏天热,天也亮的早,今早起来淅淅沥沥还在下着雨。
董咢昨夜睡不着,只要一闭眼,就全是人的影子在前头晃。
一开始是博果尔,声嘶力竭的要扑过来,骂她:“贱人!”
还没把话说完,就被福临一脚踹到了地上,手里的酒樽,压上博果尔的喉结:“你再敢骂她一句!”
她没见过,他在自己跟前喊打喊杀的样子,见着博果尔在福临手下,上不来气,翻了白眼。
“万岁爷,这样下去是要出人命的!”固伦公主慌忙的叫道。
“那朕要不要杀他?”福临问她。
“咢儿。”
固伦公主连忙喊着太医,博果尔被几个奴才背起来,跑了出去。
桌几上的芙蕖掉落到地上,董咢弯腰去捡,一双大手从她衣领底下伸进去,把她提起来:“你到底是不忍心,他死么?”
就因为,襄亲王和她是几年的夫妻情分,他比不上?
就算人烂成泥巴一样,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向着他?
皇帝前所未有的生气,询问她是否在意博果尔的生死,问她为什么舍不得!
董咢见着他发火,想要跑。
皇帝的眼神又暗下来几分,芙蕖的花瓣被踩烂了,贱出了花汁。
他那样的神色,她就知道自己不会太好过。
等一晃神,被压倒在地的就成了董咢自己。
董咢从梦里醒来,发丝上都起了一层汗,好像还有芙蕖花瓣拧出的花汁,落到她的后背。压得都烂了,捣碎成了花酱。
让她浑身的黏腻。
在梦里都能梦见他对自己做那些事,真是难堪。
董咢起了身,用冷水洗了脸,燥热推下去。
那外头,天也已经有些亮了,她从房里走出来,想去舅舅开的药铺,去抓些药来安神。
王府后门。
下雨天的雾气,笼着一层一层的,半米之外就见不得人影。
不知道那人在这雾气里,等了多久。
又为何要这么执迷不悟。
还是自己想要见到他,才特意会在这个时辰出门,什么去舅舅家抓药都是幌子。
她的心跳得厉害。
那初露锋芒的偏执少年帝王,打着伞,在暮鼓晨钟中向她走来。
董萼停下脚步,转身向着他一福:“妾,见过万岁。”
九爷死死盯着她,想要她回到身边,不肯开口,只干巴巴的问:“又入冬了,朕后脑勺的头发又长了些,你要不要回来给朕理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