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家主眼神复杂，而聂家老祖，则也同样被聂小沫的话给怔得愣了一下。
看着聂小沫仿若藏有星河的眸子，聂家老祖深深地吸了口气，满含浑浊却饱经风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沉着声音道：“丫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聂小沫抿了抿唇，不屈地对上聂家老祖的审视的目光，点了点头，面色镇定，清透的声音从薄唇中发出，不大，却稳如泰山，“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想要打破规矩的人，可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聂家老祖声音发冷，脸色也不算好看，但眼里却浮上了对聂小沫的欣赏。
看着聂小沫昂首挺立的模样，心下暗叹，他大概有些知道，她为什么小小年纪便就取得了如今这般成就了。
对于一个修士而言，若想踏上无垠大道，天赋机缘是一方面，可最重要的，却是修道之人永不屈服的信念。
若是轻易便被困难打败，不敢去探索和质疑，那即便有天大的机缘在眼前，也极有可能会生生错过。
灵隐界发展至今，不仅灵气在衰败，孩子们与天争、与命抗的不屈，同样也在颓唐的安逸中慢慢丧失。
看着聂小沫明亮的眼神，聂家老祖微微叹了口气，这孩子，确实和远旸很像啊......
而聂小沫听着聂家老祖的话，却是越发沉稳，“世界的开端，本就只是一片混沌，而所谓规距，也不过是后来的人为了不同的目的所定，既然当初先人可定，那如今，为何又不能破？”
“不破不立，转瞬千年，当初先人的规距，未尝适用于今日。”
聂小沫说着，便不由得往前踏了一步，眼神越发明亮，“老祖，我尊您一声老祖，家族为尊先人，所以他们定下的规距沿用至今。
可今非昔比，那些陈腐的、不适的，早该更新重置，您是家族至高无上的尊者，我信您有改变的魄力！”
聂小沫铿锵有力地说着，却是给聂家老祖带了个高帽子，而聂家老祖听着聂小沫掷地有声的言语，却是良久没有反应。
厅堂之中的众长老垂眸不敢言语，只觉得聂小沫太过大胆，作为其中唯一一个真心为聂小沫着想的人，聂远道此时早已冷汗涔涔。
家族的规距，哪里是说变就能变的啊！
慢慢地，就在众人以为聂小沫闯了大祸的时候，聂家老祖终于开了口，眼神落在聂小沫的身上，带着几分长者的考量，“即便是有，我又为何要为你改变？”
聂家老祖直言不讳，语气中甚至透着些许冷漠和凉薄，但聂小沫闻言却仿佛看到了希望。
眼神在半空中与聂家老祖的交错，面容清浅的小姑娘便勾了勾唇，定定地说道：“那老祖要如何才肯呢？”
聂家老祖也笑了，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长居高位的气势随着话语的流出也慢慢显现了出来。
苍老的声音缓缓说着，“这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公平，自古以来，唯有真正的强者才能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既然你想破了这规矩，那就拿出你的实力，让我看看，到底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