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还是全新的好，一动就有消耗。墨非觉得自己以前低血糖说不定就是脑子动多了，只要丢掉大脑，立马活蹦乱跳。哪像现在这样，食不知味的吃了一顿饭，回来还得抱着可乐点烧烤。补糖还是可乐好。墨非正炫着，腕上的手表震动了一下。他的朋友们都是独立自主几乎没有分享欲的类型——吴淼除外，因为他太吵，墨非一般都是屏蔽他的信息然后再晚上统一回复。吴淼似乎觉得这是什么小游戏，反正每次墨非都有回应，他就发得更欢了。现在还没到给吴淼回复的时间，会有什么人来找他？墨非抱着这种疑惑打开了手机，屏幕上赫然就是小徐警官发来的询问短信。那边征稿快到截止期了，小徐警官问他有没有准备好。被他这么一提醒墨非才想起来自己两首歌都没发出去。墨非抓紧时间打开笔记本用邮件分别给王导和收稿邮箱发了过去，然后回复小徐警官。墨非：多谢提醒，已经报上去了。小徐警官：那就好。两个人的对话非常贫瘠，但双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开头直入主题，确定办好就撤。这也是小徐警官一贯的办事风格。而另一头，收到曲子的王导人已经半梦半醒地眯着了，听见动静还是睁开眼醒醒神。有他私人邮箱的不多，一般人发剧本什么的都是从助理那先过一遍。能直接发到他这里来的都挺重要。王导登上邮箱查看。他读谱的能力没那么强，但光看词也觉得这歌不会差。王导越看越觉得心痒痒，当场打电话给自己的老伙计。编剧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含糊，看样子也睡了。不过王导可不管，推了推眼镜，语气难掩兴奋：“你没睡正好，快来我这，有好东西。”“我没睡你大爷，姓王的你有病吧——”编剧还没骂完王导就把电话挂了。他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穿衣服，心里决定了这次好东西如果不是老邓把终稿写出来了，他就暴扣王导。一小时后，王导家。“怎么样，是好东西吧。”王导嘿嘿笑着。编剧也没否认的点：“歌是好歌，但是你不惭愧吗？”王导不明白：“我惭愧什么？”“你让人家拍戏写歌，人家忙得飞起，你在干嘛？”编剧发出灵魂三连问，“剧本敲了吗？群演定了吗？赞助拉了吗？”说起这个，王导也是一头包。第一部的成功往往伴随着第二部备受瞩目。眼看这第二部明显扑不了，什么人都想来分一杯羹。有要角色的，有要植入广告的，还有要投资片头片尾广告的。这些从前都看腻了的把戏，在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怎么看都不顺眼。说得直白点，以前的电影对王导来说就是商品，人家想要什么他拍什么。但是这一回不一样，这可是他的棺材板，谁往棺材板上贴小广告啊？编剧和他多少年兄弟，一看他这个表情就是他憋什么屁：“你又想自己拍？”王导厚着脸皮点头。编剧问：“第一部赚的再投进去？”王导跟着点头。第一部是豪赌，赢了翻身输了死无葬身之地。第二部也是豪赌，赢了打破续作必烂的诅咒，输了晚节不保。“行。”编剧露出一个欣慰地笑，拍他肩膀，“老夫聊发少年狂，我支持你。”王导也笑了。人这一辈子有这种懂自己的兄弟朋友，还要什么自行车。编剧表情忽然狰狞起来大力晃他：“支持你是以后的事情，你先说为什么要打电话把我喊起来！”“天大的事情不能等明天？知道我这把年纪睡眠有多宝贵吗！”对于远在千里之外的兄弟反目，墨非浑然不知。他睡一觉起来就感觉神清气爽，拉开窗帘的时候还能哼哼。“早上起来，拥抱太阳——”窗帘一开，轻度雾霾，没有太阳。有种不祥的预感。墨非今天没安排，谷澜华那头说今天上午和下午就是另外两个候选演员去她那学习。她说墨非想去练习也行，要是有别的安排也可以自由活动。毕竟在谷澜华看来，墨非除了一些细节之外也没什么需要练的了。他出门吃早饭的时候，木槿和龙四也刚晨跑完回来，刚到餐厅。木槿倒是好说，豆浆包子吃啥都开心。龙四手上的……墨非不太敢认：“你拿的该不会是冰啤酒和烤肉吧？”龙四面无表情灌了一口啤酒，发出豪放的一声感叹：“爽。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她拿自己啤酒瓶碰木槿的杯子：“小孩，整点不？”木槿摇摇头：“不喜欢酒。”龙四也没有强求，又对墨非举了举瓶子：“老非，整点？”墨非刚端着馒头坐下：“他是小孩我是老非，你礼貌吗你？”龙四笑了一声：“你最近没工作？”“有啊，这不是正面着呢吗。”墨非先填了肚子，接着说道，“你别看我天天无所事事的样子，其实我很忙的。”“比如？”“补充人体所需的各种营养物质。”吃饭。“通过大脑皮层的活动获得灵感。”做梦。“思考探究人生和宇宙真正的意义。”发呆。龙四又啃了一口肉。她和一个傻子较什么真呢。三人沉默着吃饭的时候，一道人影站在了桌子边上。龙四头也不抬：“借道，挡光了，不拼桌。”话说完，人没动。她抬起头刚想开口就把话咽了回去：“嘶——见鬼了。”墨非和木槿一起抬头，看见那人的时候也“嘶”起来。墨非：“这谁？”木槿：“洋鬼子？”“你礼貌吗？”克洛伊开口就是带着点口音的中文，“把我一扔也不管哈。”龙四依旧冷静，站起来喝了口啤酒：“我这不是锻炼你吗。”克洛伊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狐疑：“我不信。”“我管你信不信。”总不能说自己完全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吧。龙四转头对墨非和木槿介绍起来：“这个我队友，克洛伊，差点被亚当那群人干废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