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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22章(2 / 2)

说完,他要把腊肉粥给她,姜沅忙道:“将军用吧,我最近胃口不好,只吃得下这个。”

看她坚持,裴元洵没再说什么。

用完饭后,他道:“既然风寒已快痊愈,不必在这里呆着了,现在就去收拾好衣物,今日就跟我回府。”

他说得不容置疑,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姜沅悄然攥紧了手指,看着他道:“将军,我还想在这里多呆几日。”

裴元洵拧起眉头,默了默。

片刻后,他沉声道:“沈老侯爷旧疾突发,昨日薨逝,我禀明官家送沈曦回府,她没有兄长,弟弟年幼,为老侯爷治丧发丧的事,需我出面协助。”

原来这是他提前回来的原因。

姜沅愣了愣,道:“生死无常,逝者已逝,希望沈姑娘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她是将军以后的未婚妻,将军应该这样做的。”

裴元洵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待安葬完老侯爷后,我会尽快迎娶沈曦进门。”

尊亲去世,若有婚约者,应尽快择日,三个月内完婚,否则,当为父母守孝三年。沈姑娘已到了婚龄,将军也快到而立之年,于情于理,他们早日完婚无可厚非。

只是,现在将军还未向侯府下定,如此以来,便不能再去讲究那些定亲成亲的繁琐流程,而应尽快选定吉日,赶在百日内成亲。

成婚后,沈姑娘自然要住进慎思院,将军的院子房内都冷冷清清的,需得提前布置新房才行。

姜沅想了会儿,道:“婚姻是人生大事,将军不可轻视,您成亲的吉服要尽快做,床榻帷帐,妆台案几,还要更换添置,不要委屈了沈姑娘。”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没有一丝波澜,全无半点嫉妒之意,处处都在为他打算着想,如此温柔体贴,柔顺懂事,裴元洵忍不住垂眸看了她许久。

他心头的滋味百般复杂。

隔了很久,他又道:“母亲不能受累,府里没有可靠的人手,成婚要操持的事,还得你来打理。”

三小姐与二爷都去狩猎了,郑二奶奶还有二小少爷照顾,殷老夫人有心悸的毛病,自然不能受累,将军还有许多事要忙,说来说去,这些要操持的事,当真该落到她头上。

这也是为什么,将军一早便赶到这里,要接她回去。

姜沅低下头,沉默片刻后,轻声而坚决道:“将军,我应该立刻随您回去的,但我的风寒还未痊愈,还应在这里再养上几日,待我痊愈了,再回府帮您准备成婚用的东西。”

裴元洵看着她,沉默起来。

其实事情即便紧急,也不用急于这一天两天,只是回府之后知道她来了庄子养病,他便想立刻接她回去。

那成亲吉服是要做的,他想,也应当给她做一身,毕竟是她先进的门,在他迎娶正妻进府之前,要补上与她的成亲礼。

良久后,他拧起眉头,沉声道:“既然如此,三日后,我再来接你。”

姜沅暗暗舒了一口气,点头道:“好。”

将军要回府,姜沅送他到庄子外。

裴元洵翻身上马,打马离开之前,回眸看了她几眼。

她今日穿得是一件浅竹色的半臂短袄,长裙也是这种淡青的颜色,肌肤皎白无瑕,美眸熠熠生辉,乌黑绵密的发髻上,簪着一朵小巧精致的花,她站在那里,就像一株亭亭玉立的青荷,怔怔地看着他。

这让他不由想起每次他去木香院,她送他离开时,都是这样娴静温婉,柔美清丽的模样。

裴元洵平直的唇角微微弯起,沉声对她道:“三日后,一早我便来接你。”

说完,他打马离去。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姜沅抿了抿唇,快步向院内走去。

她回房换了裙袄,拿披巾严严实实裹住脑袋,仅露出一双眼睛,带上首饰银两出了院门。

到镇上有五里路。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她一步一步走到镇子上。

很快,她打听清楚,从镇上到沿河的平安渡,雇一辆驴车过去,只需要小半个时辰。

之后,她找到一家小当铺,拿出几样首饰和那枚赤凤祥云纹金簪,递给伙计。

对方拿在手中打量一番,讶异地抬眼看向姜沅。

这赤凤簪子贵重,非等闲人家会有的物件,镇上的富户他多有了解,不会有这种东西。

只是这眼前的小娘子围得严严实实,头巾之下只露出一双美丽的大眼,看不出是哪家的姑娘。

“活当还是死当?”伙计问。

姜沅很快道:“死当。”

伙计意外地抬了抬眉。

若不是急着用银子,这样贵重的东西,顾客大都是活当,等改日有银子了,还可以再赎回原物。

选择死当,这物件以后就是当铺的卖物了。

死当的贵重物品,当铺最是有利可图,伙计道:“四百两。”

那簪子贵重,还镶有东珠,原价不会低于千两。

明知对方有意压价,姜沅也别无他法。

不过,普通人家的花销一年不过二三十两银子,这四百两银子,足够她安身立命了。

收好银票,在镇上雇了辆去渡口的驴车,与对方约定好明日午时之前去往平安渡。

做完这些,姜沅又一步步走回庄子。

一夜无事,翌日的天色无风无云,是个寻常的深秋天气。

姜沅如常起床。

她没去打水,而是抱着洗衣裳的木桶去了离河岸边。

离河不大,水流却湍急,这是沿河的一条支流,曲折绕过此地后,下游与另外一条大河交汇,直通往百里远处。

若是在此地失足坠河,无人搭救,便再无生还的可能。

姜沅把木桶放在岸边,站起身来向远处眺望。

天气虽寒,河面却还没到结冰的时候。

奔腾的河水像脱缰的野马,在此地轻缓绕过后,一路向远处疾奔而去。

姜沅默默深吸一口气,悄然攥紧五指。

她不会游水,先前曾在池塘落水差点溺亡,将军府的人是知道的。

做成落水模样,不会有人怀疑。

她静静凝望河面良久,扯下脖颈间的披帛,随手抛进河中。

风很凉,裹挟着河面的寒气吹来,一个劲往空荡荡的脖颈处钻,浑身都是冷的。

姜沅搓着僵冷的手指,悄然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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