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那女人下意识的看向天子。
天子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姜炽：
“她和别的随从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姜炽笑了，“再怎么能入得了你的眼，不还是个贱婢？怎么，难不成……许久不见，她已经能和我平起平坐了？”
话里的嘲讽赤裸裸的。
要知道，她在天府的辈分不低，被天君一手带大，完全是幺女一般的存在。
后又为天府鞠躬尽瘁，战功赫赫。
距离她离开天府这么久，到目前为止，也还没有听说有谁能与她相媲美的。
风神再嚣张又如何，见她该跪还是要跪。
一个照顾天子起居的贱婢，又有什么资格？
“你是真的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天子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做什么？”姜炽扬起头，眉眼里满是高傲：“想杀了我？您又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天子瞳孔一震。
“您非要我把一切都搬到台面上来说吗？”
“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懒得和您辩解。”
“在您眼里，您觉得您所看得，所以为的，就一定是对的。”
“您不允许旁人忤逆您，不然对您再忠心的人，您也照样可以随时舍弃。”
“您以为我离开是为了什么？怕您动手？”姜炽步步紧逼——
“您不觉得可笑吗？我姜炽如果怕死，当年就不会一心辅佐你这个昏君！”
“嘭”的一声，桌上的茶杯被男人挥手扫下，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那价值连城的青花瓷也四分五裂，让人见了心疼。
见他震怒。
姜炽也不管自己身上溅了茶水，依然不动不摇的站在他身前，像是不远处的松柏，屹立不倒。
“想杀了我吗？”
她抬手，一副赴死的模样，笑道：“随时，您拿去就好。”
“我就站在这，有本事，您就动手。”
天子起身，高大的身影逆着远处的光，在姜炽眼前洒下一片阴影。
他有那么一刻真的想动手，但最后还是被理智及时拉了回来。
少女脖颈纤细，一捏就碎。
当然，如果真的要动手的话，他希望把她钉在柱子上，敲碎她脊背上的每根傲骨！
“怎么？”见他不动，姜炽歪了下头，“该不会是舍不得了吧？”
天子嗤笑一声，“也就你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
闻声，姜炽便知道他没有动手的意思，放下手的同时，她收回了桌上的勾魂笔。
站在石桌前的女人应声倒地。
抽泣声被雷声盖住。
姜炽远离了那边的血腥味儿，淡定的拿着手帕擦着笔尖上的血迹。
“您想动手便动手，我自然拦不住您。”
她这幅疯批模样，天子见了也怕。
“你有多厉害，我还不清楚？你能乖乖站在那让我动手？”
“细数整个天府，谁能与你抗衡？”
“不啊。”姜炽垂眸认真擦着，一边喃喃道：“您可以采用人海战术，战神又如何呢，按照这个战术来，谁都会死的。”
“我要是真的用这一招，估计我这个天子之位，也坐不久了。”
先不说天君会不会发脾气，这天府众臣也不会答应，更何况到现在为止，不少天将还都是姜炽的死忠粉。
听到这话，姜炽笑着点头，语气讽刺：“也是，在您眼里，也没有什么比这个位置更重要的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姜炽懒得再和他争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