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门的死,像锤子一样敲击在他的心头。这些年来,他都是以其他的名字活着,或者说是其他性格活着,他现在想想到底谁才是真实的自己?他想起在禁神域的日子,冷漠,肃杀,让他悟出了百万中无一的杀气。与陈小刀的日子又变得平和,也开朗或者说浪荡了一些,再后来的两年,直接变成了书院第一败类,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吧。
“剑门的掌门我做了!”他淡淡说道,平静。
他摸着手中的太阿剑,或许这便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成为太阿剑的主人,成为第一个拥有元脉的人类,成为第一个将体术突破到无为境之上的人,第一个一夜之间连跳两级,从零到内劲外放的境界,自古恐怕也未有之。
“但是,这位老兄,你可知道我是谁?”闫尘又问。
“你曾经是谁重要吗?现在才重要,你知道气剑宗的每一位宗主都是以复兴剑门为己任,而你现在是太阿剑的主人。当年,为了剑门,哎……”
“恶魔之子也不怕吗?”闫尘试探着问。
谢天不起一丝波澜,道:“君不识之子君临,看来剑门的未来可期。”
“你就不怕神卫军以及江湖上没完没了的麻烦?”
“我应该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名为谢天,号狂剑,气剑宗现任宗主谢川东的师弟。”
闫尘大吃一惊,这狂剑的名号书中有过记载,那是被誉为百年来五洲第一剑道天才的人,是将败剑山搅得天翻地覆的人物。
“五洲四海近百年第一剑道天才谢天?”
谢天呵呵一笑,似乎对这个名号感到可笑。
“第一天才?我曾与你父亲有过一场决斗。”
“你见过他?”闫尘并不敢肯定自己便是君不识的儿子,但似乎隐隐又希望是他的儿子。
“见过。”
“你们谁赢了?”
“一招,我便败了。”
“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的你恐怕已经被废了修为吧?”
“你是哪里知道这些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
“当时我们用的是剑意,并没有使用元气。”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谢天回想起那个寒风刺骨的早晨,他的茅草屋早早迎来了一个客人。
“你是什么人?”谢天冷冷道。
那人背负双手,威风凛凛,他身旁笔直地站着一名少年,少年抱着一柄剑,剑都差不多与他一般的高。
“我叫君不识,来找前辈切磋剑术。”君不识恭敬地说道。
“你找错人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我没找错人,我已经感受到你四溢的剑意。”君不识环顾四周,面露微笑。
草屋,屋外一个花草园子,随时到来的凉风,以及开阔的视野。这何尝不是理想的生活。
“看来,你果然如传闻的一样。”谢天道。
“传闻的什么样?”
“与众不同。”
“怎么与众不同?”
“只有纯粹的人才有纯粹的剑意,你的剑意纯粹到让我嫉妒。”
“你的剑意也是我见过最强大的。我们该有一战。”
“我早就不用剑了。”
“气剑宗不用剑!本来还想领略一下第三十七路回旋剑气,可惜修为尽失,实在可惜!”
“你可以去找我的师兄。”
“他已经败在我的剑下!”
“哦,怎么败的?”
“一剑之败!”
“你的剑意的确比他强太多,他也仅仅悟出了三十七路,却不知道,三十七路只是对之前三十六路的集成,而不是突破,三十八才是真正的无上剑气。”
“你果然悟出了三十八路,我猜的不错。”
“就算悟出了三十八路,依然不是败剑山主的对手。再强的剑气在无限接近圣之境的人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来吧,战吧!”
“为何而战?”
“为明日而战!”
两道剑意在空气中激荡,厮杀,冲击……消于无形。
“果然是剑道第一天才,从没有人的剑意能与我的乾坤剑意厮杀到这种地步,他们从来都是一击即溃。”君不识道。
“就算我修为没被废,三十八路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你的刀意恐怕只强不弱吧?你才是第一天才!”谢天叹息道。
“也只有你感受到了我的刀意!”
“我想以你的天赋,一定能更胜往昔,到时候我们真正的战一场,恐怕到时候你一定能超越气剑宗的先辈。”
谢天记得,君不识说这些话的表情,在他看来,那是必然发生的事,也不知道对这位陌生人哪里来的自信。
至此,谢天也无法回答闫尘问的问题,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太难回答,谁有能真正了解谁呢?或许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正当二人交谈的时候,楚楚突然拔出一柄短刀,回身朝闫尘插去。
速度很快,距离很近,刀停在闫尘小腹,如碰铁板。
闫尘忘了一眼谢天,眼神中掺杂着“你不应该出手救我吗?我可是你掌门的意思。”
谢天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耸肩道:“这刀伤不了你,而且你现在还不是我的掌门。”
闫尘心思被猜透,尴尬一笑。
“这剑门的掌门真难做,手下都不顾掌门的死活。”
他转过身来,对正在对他连插直插的楚楚道:“姑娘,累吗?”
楚楚气急败坏,大吼道:“我爷爷是为你炼药而死,我要杀了你。”
这理由正当到无据可驳,闫尘只能让她插尽兴了。
“插够了吗?今日看在你爷爷的面上不与你计较,他日再敢对我出手,就算我不出手,他也会杀了你!”闫尘指指谢天,似要将他变成自己的超级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