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当初跟高启那十一人,不就是苏州士林的领导者么?”刘伯温淡淡道:“陈潜夫可是高启的密友,别跟我说你们不熟。”
“熟归熟,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贫僧早就跟他们划清界限了。”道衍苦笑道:“那些个蠢材就是不听劝,我跟他们说多少遍了,洪武朝的文官狗都不如。至少狗还能给皇上看家,急了还会咬人呢。”
“而这帮文官呢,武不能保家卫国,文没法经世济民,只有一身前朝带来的坏毛病。”说着他不屑笑道:
“靠这样一群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只会三纲五常、道德说教的虫豸,怎么能治理好国家?”
“这样的儒家官员,不过是些光鲜的摆设罢了。从朝廷到地方,有他们没他们,各级衙门都一样转。你说凭什么叫皇上在乎他们?”
“是啊。”刘伯温深有感触的颔首道:“十年寒窗并不能让儒生懂得河工漕运、查找隐户、征发徭役这些最基层的工作。”
说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而且地方上的人口田亩、财力多寡这些关键的信息,都掌握在那些地头蛇胥吏书办手中,事情也得胥吏来办。所以才会有人说,皇帝其实是与胥吏共天下。官员不过是朝廷派下去,代表皇帝监督胥吏工作的罢了。”
“对吧,洪武朝的文官,没那么重要的。”道衍笑道:“所以皇上怕得罪武将,怕得罪军队,怕得罪百姓,甚至怕得罪胥吏,就是不怕得罪他们……你说他们闹個什么劲儿?那不是越蹦跶死的越快吗?”
“唉……”刘伯温长长叹了口气道:“衮衮诸公,不如你个和尚看的清楚。总觉得自己很重要,其实他们根本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