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致的话不仅惊的老祖宗说不出话来，就连贾琏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三叔，您刚刚说的话……”
贾琏竭力克制住自己，跟贾致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不自觉战栗：“三叔，您这话……从何说起？”
贾致看了眼老祖宗，又看了看贾琏，并没有及时回复贾琏的话，而是正了正脸上神色将目光落在老祖宗身上。
“老祖宗想必也清楚，国公爷和二老爷是什么心性，还有二太太的为人处世，即便珠哥儿小小年纪就得了秀才，但老祖宗自个儿也能看见，他和琏哥儿之间的差距。老祖宗，听我一句劝，若荣国府不能从根儿上改过来，大罗金仙也难救……”
屋里再度沉默了，这回老祖宗直接瘫软在榻上，若不是贾琏眼疾手快过去扶住她，只怕她都要从榻上溜下来落在地上。
“国公府当真已经不堪到如斯地步了？”
贾琏离老祖宗近，自然听清楚了老祖宗说话时颤巍巍的声音，以及她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就连扶着贾琏的手，都无法用力。
“怎么会……怎么会到这般地步呢？咱们可是最煊赫不过的荣国府，是大宣的元|勋啊……”
“老祖宗，您说的是从前，如今的荣国府，早已不复往日了。”
贾琏一句话，打断了老祖宗的感慨，想起他穿越后遇到的种种，便垂下头来，仔细跟老祖宗一一道明缘由。
“老祖宗且仔细想一想，虽说皇上在老国公爷去世后，赏了国公爷一官半职，可老祖宗心里清楚，国公爷的官职不过是虚衔，手中并无实权。”
“再说二叔，为官多年却依旧没有长进，在外官职形同虚设，在内连跟二婶不睦多年，就连珠哥儿都撒手不管，实在是……”
“祖母有没有发现，咱们家到了孙儿这一辈，除了我和凤妹妹是自幼订下的婚约，别说咱们府里的，就连三叔家的兄妹几个，在婚事上都艰难？”
其实这些老祖宗不是不知道，只是她有意识的在回避此事，这会子被贾琏当面指了出来，霎时间她脸上的血色便褪的一干二净。
“老祖宗前番叮嘱我，即便是为了科考，也须得顾惜自个儿的身子，并不是我不顾惜自个儿的身子，而是我知道我如今的年纪，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见老祖宗和贾致两个满脸疑惑，贾琏自嘲笑了笑。
“我并不是个聪明的人，我能想到的就是好好读书，参加科举入仕，甚至我都想好了，等我将来入了官场，我一定要找机会外放出去，离京城远远的，越远越好。”
老祖宗面上的失望之色愈发明显，但贾琏没有停下来给她解释，而是看向了贾致。
“这条路三叔年轻时走过，如今我也打算走一走，原因无他，荣国府如今的腐朽程度迟早会有坍塌的那一日，我希望在那一日来临前，自己有足够的能力逃生。”
若说贾致的那番话只是让老祖宗心生震惊，再加上贾琏这番话，老祖宗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你们叔侄的意思是，因为荣国府无法改变，你们无力回天，所以你们就要顾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