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瑶等了许久,都未听到谢宁远的答复,她身子僵在冷风中,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她的哥哥真的成了残废。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痛的同时心头又升起一抹恨意,是不是如果她没有发现他耳朵的事,他便永远不会对家里人说了?
他总爱独自承担所有痛苦,想成为一副保护家中人的盔甲,却不知对于谢宁瑶来说,她甘愿受伤,也不愿使用那副由哥哥心血编织成的盔甲。
爹爹与哥哥是她在世间最重要的人。她不想只享受他们二人的关爱与保护,她也想回赠爱。
半晌,她僵着步伐朝屋里走去。
谢宁远喊她,“宁瑶。”
谢宁瑶冷着脸回头,声音冷漠刺耳,“你不用这样大声喊我,我听的到。”
这话犹如利剑直直插入谢宁远的心脏,他忍痛上前,抓住妹妹的胳膊,“我不告诉你们是怕你们担心。”
谢宁瑶将他的胳膊甩开,“我知道,谢家大少主意大,什么后果都能自己承担,他没有心肝,他也不需要家人,他只要自己一个人便可以。”
谢宁远的手慢慢松开,任谢宁瑶走远。他是个不爱将自己剖析给别人的人,只会将所有的感受都留在心中。
谢宁瑶走了几步,步子便迈不动了,她缓慢转身,视线定在谢宁远那张脸上,她的哥哥是连悲伤都是无声无息的,她又怎舍得留他一人独自难过?她朝谢宁远跑过来,伸手抱住他的腰,声音哽咽道,“哥,我不想你那么坚强。你回家来好吗?”
妹妹的话险些让谢宁远落下泪来,口中说的却是拒绝的话,“胡虏时常扰边,我不能归家。但我答应你,日后在战场上会好好保护自己。”
兄妹俩之间沉默半晌,再无人说话。
唯余风中好像飘过一丝细弱的叹息。
……
夜半突然起了一阵急风,将紧闭的窗户吹开了一条缝,冷风顺着窗缝吹进来,谢宁瑶本就烦的睡不着,被冷风一吹,心头更燥了几分,当即起床想将窗户关上。
当她走到窗边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窗外探了进来,抓住了窗椟,她认得这只手,眉头轻轻一挑,抓住窗户便要重重的朝那只手夹住。外面的人看出她的意图,连忙用手将窗户掰开更大一条缝,同时一张俊俏的笑脸也出现在谢宁瑶面前。
月光的清辉洒在陆曜带笑的脸上,莫名让人觉得有些温暖,他讨好的问,“是谁惹了我们谢大小姐生气?”
谢宁瑶杏眸微瞪,唇角平直,淡淡吐出一个滚字。说完便要关窗户。
她心情不好时,并不想与别人戏耍。
陆曜却隔着窗户抓住她的手,顺便将整个窗子推开,身子轻盈一跃,坐在了窗子里,他的手轻轻一带,将谢宁瑶的身子拉到他身旁,与他紧紧依偎在一起,“不管谁惹到我们谢家大小姐了,都由我来哄,别生气了行不行?”
“你不好好在家养伤,半夜又来当贼?”
陆曜的指腹在谢宁瑶滑腻柔软的手心划了几下,再加上他此刻的眼神,自带一股旖旎的气氛,“那我今日运气不错,第一次当采花贼,便碰到一个大美人。”
谢宁瑶抬脚,想一脚将眼前这个“贼”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