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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刘玄德 第一百四十二章 衣冠埋新冢,锦衣返故乡(一)(6k)(1 / 3)

    高柳城中,众人齐聚。

    之前臧旻已然将战事的经过写好战报送回了雒阳。

    只是两地之间山水路长,而且到了朝中只怕还要有一番利益博弈,想要等到朝中的回复还要不少时日,所以如今他带着残军依旧驻扎在高柳。

    一来大军劳动不易,高柳为北部重镇,大军不动还可做震慑之用。若是檀石槐大举南来,也可据城而守。

    二来若是有小股鲜卑南下,他们也可迅速支援附近的县城。

    三路大军皆败,所剩下的无非是这些残兵败将,边境之地的防线形同虚设,鲜卑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对边境劫掠的大好机会。

    若是他们就此退去,只怕日后边境之地都要成了鲜卑的马场。

    如今大势如此,只能是能救助多少就救助多少。

    如此作为臧旻自然是要担些风险的,当日刘备就曾和他就此事有过一场对话。

    如今虽是三路皆败的凄惨光景,可臧旻最少还有保全败军之功。此时若是赶回雒阳,为了朝廷的颜面着想,说不得他还能不受责罚。

    而擅自于高柳驻扎,若是被朝中有心之人诋毁,完全可以污他一个胁军以自重的名头。

    只是当时听闻刘备之言,臧旻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为官日久,如何不知此中的厉害,可他只和刘备说了一番言语。

    “玄德,此次大败我亲眼看着多少汉家儿郎死在了战阵之上?都是些我汉家的大好男儿,就这般说折就折了。”

    “此战虽是夏育二人主导,可到底我也是主帅之一。后来我便在想,若是我当时坚持一些,不向夏育二人妥协,如今会不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最少能少让一些人白白丢掉性命。”

    “这些天每日每夜我都不敢入睡,即便入睡,辗转反复之间每每想起此事,都会在梦中惊醒。当日之事也成了我的一个梦魔。”

    “只是如今旧事已矣,即便再是后悔也于事无补。而我如今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这件事了。到时即便朝中罢免了我的官职,将我与夏育二人一同论罪,我亦无所恨。”

    当时刘备沉默无言,倒是也颇为敬佩臧旻的担当。

    后来果然如臧旻所料,檀石槐虽未曾亲自带兵南下,可却派了鲜卑其他诸部南来,边地沿线之上一时之间都燃起了烽火。

    各地守备之力不足,臧旻将手中剩下的兵马分为数部,分散到各处去驰援,他更是亲自带军外出,故而如今不在高柳城中。

    高柳城中只留下了刘备和臧洪看守。

    刘备等人回到高柳城中已有数日,对城中之事也摸得清楚。

    他并未带着张飞等人回到如今处理公事的县衙之中,而是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最近经常来的酒舍里。

    酒舍的主人,也是酒舍里唯一跑堂的伙计,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汉子。

    按理说本该正是大好的年纪,只是此人却是跛着一条腿,顶着满头细碎的白发,显得极为苍老。

    此时此人正坐在后院的屋檐下,眯着眼晒着日头。

    “老陈,快上些酒水。老规矩。”刘备招呼一声,言语之间倒是与此人半点也不客套,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汉子闻言笑着应了一声,赶忙给他们端上酒水。

    酒舍之中客人不多,大半桌子都空着。

    此时酒水上桌,刘备给张飞二人各自倒上一碗,笑道:“这里的酒水不差,与咱们自家的女儿红相比也只是差了少许。在城中是出了名的甘冽。之前这酒舍之中历来都是座无虚席。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若是早些时候来,只怕连个位子都占不到。”

    吕布打量了一眼酒舍之中,算不得宽敞,甚至和他之前在河内见过的酒舍比起来还有些寒酸,如此酒舍也能座无虚席?

    他转头望向刘备,以为这不过是他对这间酒舍的吹捧之言。

    他倒是不曾开口询问,刘备如何说,他便如何听就是了。

    这些小事倒是无须争个对错。

    他将碗中的酒水一口饮尽,确实比不得女儿红,可也算是极好的边地美酒了。

    刘备重新给他满上一碗,轻声道:“奉先也莫要以为我在诓你,此地前些日子确是座无虚席,不过来酒舍之中饮酒的都是些军中的豪壮汉子和此地的游侠子弟。”

    “凉山一败,如今当初那些豪壮军汉大多都死在了长城以北,而那些本该在县中悠闲无虑的游侠轻侠,也都带着刀剑,随着臧郎将前去各处驰援。说不得也会死在哪处战场上,没了昔年那些酒客,此处自然就冷清了下来。”

    吕布见到刘备在言语之时握着酒坛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刘备这般人竟也会控不住手上动作,可见此时他心中思绪起伏之大。

    吕布叹了口气,“玄德倒也无须伤感,这便是边地之人的苦处。说起来康慨豪迈,可其中之苦,也唯有边地之人自知。”

    “这位郎君说的是,既然做了边地人,自然就要适应边地之处的生离死别。今日面前熟悉之人,说不得就是他日战阵之上的枯骨。若是为此悲伤,那只怕是伤心都要伤心死。刘郎君倒是有些不像我边地之人了。咱们边地之人可不兴其他地方那些伤感的路数,你如此这般可是不好得女子喜欢的。”

    姓陈的汉子此时正为他们拎来了几坛酒水,恰好听到刘备此言,开口笑着附和了吕布一声。

    “老陈你个大老粗懂什么?”刘备笑骂道,“如今的女子最喜爱的便是这般会感时悲秋的男子。最好还能拽上几句酸文,姑娘家才会觉得你有才华。我在雒阳见过的女子比你喝过的酒还多,还在我面前谈论女子。难怪你都这般年纪了都不曾娶亲。”

    “可曾有悄悄看上哪家的女子?我去为你做媒,定然能成,也好叫你见见我的本事。”

    姓陈的汉子虽然样貌看着五大胆粗,可不想竟是个好脾气的,闻言只是一笑,“是是是,刘郎君说的是。不过俺年轻时就不懂讨女子喜欢,如今又成了这般模样,哪家女子还能看的上咱,还是莫要耽误人家了。”

    刘备闻言一笑,没有再言语,只是重新落座。

    张飞心中有些奇怪,不明白自家兄长为何会对此人之事如此关心。

    方才兄长的言语明显就是想要为此人做媒,只是多半是怕直言伤了此人的心思,故而才出言试探。

    他看向一旁的关羽,关羽也看出此时众人的疑惑,轻声道:“此人姓陈名鄂,年轻之时是县中出了名的轻侠,虽是一身勇力,却也不曾做过什么欺男霸女的恶事,相反倒是时常管束那些游荡的乡里游侠。”

    “后来与数十同乡之人一同折节从军,战阵之上屡屡破阵先登,军中号为勇士。只是瓦罐难免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后来有次中了鲜卑人的伏击,虽是奋死力战,可最后他那些同乡之人尽死,他也跛了脚,再也上不得战阵。”

    “他自军中退下来之后就弄了这家酒舍,酒水便宜,滋味也不差,加上行伍出身,军中的军汉们休值之时也爱来此地饮酒。而那些轻薄少年们也爱来此地听那些军汉们讲军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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