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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卿子兰/思鏇郡主陆镜生(1 / 1)

而此时,他们口中的卿子兰正拿着书卷不住的在踱步。

一袭白衣飘渺清远,峨冠博带,英俊潇洒,不过细看之下,宽大清简的衣袍遮不住少女窈窕柔软的身段,梳着男子的发冠,但其余的黑发如墨,铺散在身后,随风微扬,带来一丝缱绻,更不用说精致的眉眼间呈现出一种冷冽而温柔的奇异的感觉,虽着男装,也叹一声,有美一人,碗如清扬。

而当她抬头望向长长宫道尽头的时候,便不自觉的带上了笑容,走来的女子明艳不寡淡,带着沉稳的气度在一方小小的宫里,倒像是在一方广阔的天地。

卿子兰带着笑容迎了上去:“镜生,你来了。”思鏇郡主也是面带笑容,不过带着一点意味不明之感:“既然子兰已经来了,我们就一起去会会我的新表妹,永宁公主吧。”

“那个女孩也是个可怜人,思鏇你也不要过多……”卿子兰面带忧色。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思鏇郡主轻笑了一声,嗔了她一眼,“放心,我有分寸。”

思鏇郡主和卿子兰是女帝有意栽培的对象,因此他们或多或少从李寿的口中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真正原委,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其他的一些心思,他们也决定共同去看看这个所谓的新公主。

诗嫱被李寿安置在孚尹殿,环境清幽,曲径通幽,少有闲杂人等往来。于她这个刚入宫的“公主”来讲,是再合适不过的。宣帝早亡,可毕竟是一国之君,他的那些妃嫔出的出家,上的上吊,却也还有那么几个留在了这深宫之中,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又是女帝当政,不是太闹腾。但也少不了一些纷争,这样的安排对于诗嫱来说,自然是处处贴心,来的婢子也分外少言寡语,会说的便说,不会说的,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半点出声。

这就是深宫。

有了所谓“公主”名头,而诗嫱所谓的“母亲”也再没来看过她,只是阿婆不时就在教养婆婆来的间歇来看看她,陪她聊聊天,倒也过的还算安稳,就像是原来那破旧的小木屋里。诗嫱还是看不懂女帝要认下她这个女儿的意义,如果只是为了试探儿子,倒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平洲天高地远,如果女帝肯放她同……

于是,日夜不安,开始失眠,在偌大的宫殿开始说不出一句话,每日除了接受一些教导,还有专门安排的宫女教她诗词歌赋弹琴跳舞,好在她有一点基础,学的到也算是日渐精进了。但除了这些时候,其他的时间里,她就每日坐在寝殿的台阶望着宫前的一株梨花发呆,一片皎白,从吃过晚膳一直坐到婢女提醒她更深露重,要安睡了。

她不免苦笑,她睡不着,在梦里她总觉得希望现实是一个梦,好像这一切从未发生过。她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民女,阿婆也在家等她,知倦会像小时候一样对她说,以后就算给不了她名分,就带她一起去封地做一对欢喜的小夫妻。她想醒,可她再也醒不过来了,醒过来,面对日渐不清的命运,她好像活在了痛苦之中。每个人都好像筑起了一层膜,将她不动声色的将她困在虚无里。

“表妹”思鏇郡主轻声唤道,她早已无声示意让婢女们都离开了。

她看了诗嫱许久,卿子兰也在身后默默无言。

诗嫱穿着普普通通的衣衫,用过晚膳又案例坐在寝殿前的台阶靠着寝门发呆。脸色雪白如玉,黑发随意散落,铺满在身后,与皎洁的肤色相互辉映,在宫中完善的饮食条件下,一张几乎美的令人心滞的脸终于渐渐焕发出从来没有过的光彩。但光彩之中,不包括她的眼睛。诗嫱的眼神空洞,说不出的无神。

她靠在那里,就像最为无助的仙子,令人怜惜。

诗嫱听到有人唤她,猛地一惊,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表姐思鏇郡主安,我在……赏花,才没有听到表姐已经来了,如此倒是失礼了。”思鏇郡主心中叹:真是一个秒人!表面上,仍旧温婉的笑了笑,拿起诗嫱的手,轻轻拍了拍,又紧紧握住:“我没有早些来看你,今日才得空于晚膳后前来,自己也感唐突,是我失礼在先,又何来表妹的失礼一说。”陆镜生举止大方得体,言语周密合礼。

诗嫱也明白了为何女帝青睐于她,她在深宫有着不同的活力,让自己觉着也羡慕。只是他们二人素不相识,陆镜生的如此亲密也不知是好是坏。诗嫱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扬起浅浅的笑:“我是从小长于乡野,不识礼仪,也刚进宫,若有什么冲撞了表姐,还请表姐不要计较。”说着便又要行礼,不过马上被拦住。陆镜生眼中满是和蔼与笑意:“你过些日的宫宴也没有熟人,我先介绍一个伙伴陪你,免得孤单。这是卿子兰,也是我朝第一个女帝亲封的女官。同她聊聊天到时候也不会觉得苦闷。”

“说这些干什么,“卿子兰笑了陆镜生一下,”公主殿下,我是卿子兰,幸会。”

“幸会。”诗嫱也惊叹女帝亲封女官一事,女帝的思想空前,但不得不说,作为女子,她对于女帝的魄力是真心佩服和感激,“我原来的名字是诗嫱,你们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的原名。”

他们又聊了一会,天色渐晚,也不好多呆,况只是初见,于是陆镜生和卿子兰留下些许小礼后,也就离开了。诗嫱满身疲惫,望着离开二人的窈窕身影,眼眸深处不断翻涌。

此时她让宫女退下,寝殿里只余她一人,诗嫱皱了皱眉,张开握了许久的手,手中俨然出现了一方小小的字条,细细展开,字迹清秀,上书:明日此刻,我带你出宫逛逛京城。

“镜生,你真要带诗嫱出宫,你可没这么仁慈吧?”卿子兰看向陆镜生。

陆镜生笑了笑:“受靖王所托而已,况且……你觉得她人怎样?”

“真的挺好的。很久没有遇见过这么,纯洁又通透,还不喜权谋的人了,我每天在朝堂上,那可是真够呛的,话说女帝到底封她是为什么,你我二人心知肚明,靖王明明……”

“此事便不要再提了罢。”陆镜生淡淡开口,“我们也不要揣测姨母,毕竟在宫墙内。”

卿子兰一顿,她同陆镜生的关系从小到大都很好,她也在女帝亲手开办的女学中学习过,以至于,她常常忘记镜生还是思鏇郡主,女帝看好的继承人。

而陆镜生也在心中暗自琢磨,诗嫱很美,但女帝断不会摆个花瓶当做公主,毕竟绝顶漂亮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同时不可能只是为了敲打靖王,除非,女帝看中了诗嫱还有其他……可利用的价值。

帝王之业,从无良善可言,也绝无良善可言。

她闭了闭眼,带诗嫱出宫一事,她并未告诉女帝,但女帝一定会知晓。这样,倒是也可以试探一下,女帝对诗嫱的态度、以及……对自己的态度。

不过,在见过诗嫱后,她也有了自己的私心,她是从小除了卿子兰,并无其他友人,她也很想卖诗嫱一个人情,说不定,她们或许能成为深宫之中的屈指可数的朋友。

在和卿子兰挥别之后,陆镜生抬头看了看红色的宫墙。

说是朋友,虽有私心,但,可能她还是会利用更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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