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真的是安德森研究出了什么成果，所以才故意前往了部落核心区那边肆虐。
看上去好像是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不想再在北部荒原上继续蛰伏，但实际上仔细考虑一下，就会发现，或许直接带着【骸骨浪潮】所控制的诸多亡灵强者，冲击部落核心区域，才是最有效的发展方式。
毕竟能直接规避掉与两方国度之间真正的顶尖战斗力的交锋，反而对于【骸骨浪潮】的扩大有着更有效的影响。
如果是这样，那安德森到底研究出了什么东西，需要引起死亡之神和生命之神教会的共同关注，那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了。
或者应该说……
这其中隐藏着的内幕，或许比他想的还要惊人。
实际上凯尔是不太相信什么天才崛起之类的说法的。
安德森在自己手下学习魔法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凯尔自问自己在教授他魔法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保留。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安德森真的有着惊为天人到已经打破了拥有系统面板支持的凯尔所能够抵达的极限，第一个会发现这种事情的人，也应该是凯尔自己才对。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根本没有在安德森身上感受到那种教导顶尖天才的感觉。
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天才只有两个判断依据。
第一个判断依据是得到了系统加持状态下的他自己。
第二个判断依据是迄今为止他见过的最厉害的天才法师莉莉学姐。
然而就算是莉莉学姐在面对凯尔的时候依旧会有自惭形秽的感觉，更不要说是还没有赶上莉莉学姐天资的安德森的。
就算是厚积薄发，那也至少得有一个厚积的过程，但像是安德森这样子的，就好像是没有任何代价一般，轻轻松松的越过了圣域的关卡，开始顺利的掌控传奇强者级别的力量，并且能够使用资源批量制造圣域……
说实话，真不太可能是安德森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办到的事情。
考虑到这个问题后，凯尔转头看向了莉莉，说：
“【骸骨浪潮】最主体的超大型白骨蜈蚣，会经常和那些被控制的传奇混在一起吗？”
进攻【骸骨浪潮】对于凯尔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怎么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这一切。
他所要面对的，并不仅仅是【骸骨浪潮】，还有随时可能会前来影响他的生命之神教会与死亡之神教会。
他可以肯定，在自己从哈萨卡这边接到了相关消息的时候，两个同样隶属于九大正神教会的两大教会，其实早就已经有顶尖强者盯上了已经化成了【骸骨浪潮】的安德森。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出手，一来是两方教会可能还处于博弈阶段，二来也是安德森麾下的实力膨胀速度太快，这么多数量的传奇，就算是凯尔本身，想要直接清扫干净，都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两大教会在支援的人员赶到以前，是不太可能花费巨大代价出手的。
毕竟，这么多数量的传奇亡灵，就算是生前是传奇生物，在转化成了亡灵以后，自身战斗能力下降了不少的情况下，那依旧也是传奇啊！
什么时候传奇已经脆弱到了会被人当成是夹心饼干一样一口一个了？
所以，就算是凯尔，考虑到同时被三方夹击的可能，也不可能会闲着蛋疼和这帮人硬碰硬。
倒也不是说真就干不掉，但真要将他们清洗掉，免不得要掀开一些底牌。
凯尔总觉得用自己的底牌来对付这些并不算是最关键战斗力的家伙，有点浪费了。
所以，他才会询问哈萨卡，作为【骸骨浪潮】主体的超大型白骨蜈蚣，是不是和那群亡灵传奇们厮混在一块。
如果是的话，有着能够快速回援的援军，凯尔想要第一时间斩首掉超大型白骨蜈蚣，那难度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了。
然而，出乎凯尔预料的一般，哈萨卡摇了摇头，道：“根据潜行者军团收集到的相关情报，超大型白骨蜈蚣那边，几乎不会和那群传奇亡灵一起行动的。
他们就像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体系，很多时候并不会相交汇，那些传奇亡灵们主要还是分布在周边地带，进行监察和观察。”
“嗯？”
凯尔脸上闪过了狐疑的神色。
片刻之后，他的眼神稍稍有些暗淡，好像明白了什么。
倒不是说【骸骨浪潮】对于手下的那群亡灵没有什么控制力度。
毕竟都已经成为了亡灵了，指望自身还有什么自由之类的，对于这些传奇亡灵们来说，真的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这群传奇亡灵分散出去的原因很简单，他们有着自己的使命，那就是他们针对的并不是顶尖强者中一骑当千的那些个存在，而是那群发挥群体战争潜力的存在。
简而言之，传奇亡灵们与他们麾下的亡灵群体，存在的目的是为了拦截军团，而不是为了拦截如同凯尔这样的能够比得上半神的终极武力。
这简直就像是……
安德森在有意识的创造一个环境，创造一个能够和“个体终极武力”单独对话的环境一般。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凯尔就想到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哈萨卡，说道：“在安排传奇亡灵以及麾下亡灵军团的时候，你们有调查过这些传奇亡灵们大致分布的情况吗？”
“有的。”哈萨卡伸出了手指，身上的暴食史莱姆轻轻碰触了一下凯尔身上的艾斯特，就瞬间将暗影花园的女仆们和潜行者军团那边调查到的全部情报传输到了艾斯特身体里。
凯尔快速浏览了一下，若有所思道：
“百分之十的兵力防范部落核心区，百分之四十四防范神圣布里尼亚和联邦的军团，剩余所有兵力全力防范空缺地带，或者说……防御可能会被外来强敌硬生生凿开缺口的地带。
安德森，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这样的分布无疑是非常不合理的。
部落那群虾兵蟹将也就算了，给他们百分之十，也算是给不成体系的部落那边面子了。
可仅仅是用百分之四十四的兵力来防御伊贝尔联邦和神圣布里尼亚正在交战中的军团，这件事情多少有点离谱。
说到底，在当今这个大陆上，能够与这两只兵团相提并论的顶尖群体战斗力，其实并不算多。
当然，之所以能够相提并论，主要原因还是在两国之间都默契的没有在第一时刻最大幅度的投入兵力。
可就算是这样，有着半神带队，传奇来充当先锋军，大量超凡阶段职业者所构成的顶尖兵团，什么时候这么被人看不起了。
“哈萨卡，你怎么看？”
凯尔看向了哈萨卡，这般说道。
哈萨卡迟疑了一下，说：“我们内部分析得到的结论是，并不是因为安德森不重视两方主要兵团，而是在安德森的认知中，两方兵团不可能投入全部的战斗力围攻自己。
两方军团的核心目的依旧是清缴掉对方军团的全部战斗力，所以在实际面对这群人的时候，其实承受的危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凯尔接着问道：“那么，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们走出了这样一个判断，要将接近一半的战斗力分摊出去，驻守着周边？”
哈萨卡老实的说道：“说明在安德森的认知之中，存在某一批群体，会不惜一切代价的选择对他发起进攻。
甚至于单论本身的威胁性，这群对他发起进攻的人的攻击强度，甚至会在不敢放开手来战斗的两国军团上。”
“嗯，就好像是未卜先知一般，知晓马上就有人要坐不住，要对他发起攻击一般，哈萨卡，你知道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吗？”
哈萨卡张了张嘴刚想说出自己的观点，就听见凯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说明在安德森的判断之中，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核心利益必然会与那些袭击自己的群体的核心利益之间产生冲突。
这个冲突属于完全没有办法缓和的，你死我活级别的冲突。
而早早预料到了这个冲突必然会出现，这就意味着安德森和那个马上会对他发起攻击的势力之间关系非常复杂，且至少在某个时期，他与对方势力之间有足够充分的了解。”
凯尔一边说着，眼眶中那蔚蓝色的双眸逐渐染上了红宝石一般的绯红色：
“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早在很久以前，安德森就和他们有过接触和合作，考虑到安德森那小子的性格，这一场接触有极大概率是在当年他出逃的那个时间段达成的。”
哈萨卡停顿一下，缓缓靠近了凯尔，低下身来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凯尔说：
“少爷，如果伤心了的话，那就竭尽所能的去复仇吧，如果两年前安德森先生的叛逃和欧菲小姐的死亡，真的和生命之神教会和死亡之神教会有关的话，那就挥舞起屠刀，将他们杀个底朝天吧！”
哈萨卡轻声的说道。
凯尔点点头，说：“嗯，搞清楚谁是我的朋友，谁是我的敌人，那一切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拉开了窗帘，看着下方提坦城繁茂的景色，忽然说道：“走到了我这一步，怎么可能还学不会衡量得失与利弊。
可每当我站在这里，放眼望去，提坦城草长莺飞的盛景，就像是在告诉我，如何对得起这满城的桃花与自己。”
当凯尔站在这里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之中凛冽的杀机根本没有丝毫的隐藏。
他想要杀人了。
哈萨卡轻柔的打理好凯尔的衣领，轻轻在凯尔的嘴角啄了一下后，说：“去吧，安德森先生应该已经等不及了。”
……
【地点：北部荒原·部落·核心聚集区】
伴随着一阵空间扭曲，天空之中就好像一下子落下了无数道彩虹雨。
那滔滔不绝的魔力冲击宛若永远不会停歇一般，版苏子和密密麻麻出现在天空中的浮游炮的开火，以恐怖的速度清扫大地。
一秒。
两秒。
三秒。
……
十数个呼吸过去以后，浮游炮游骑兵阵列群缓缓停止了自己的攻击。
悬浮在半空中的凯尔就像是在天空中漫步一般，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到了那匍匐在地面上，宛若山岳一般巨大的白骨蜈蚣身上。
在确定了作为【骸骨浪潮】核心的白骨蜈蚣的所在后，凯尔丝毫没有保留有情面的，一上来后就用无尽火力淹没了骷髅军团们的一切。
如果说白骨骷髅的周边还有数之不尽的骷髅军团在传奇接亡灵的带领下进行防御，那或许还不会有如此惨重的伤亡。
“你不保护一下你的部下吗？”
凯尔冷冷的悬浮在那个恐怖的白骨蜈蚣身前。
从他降临后开始，前五秒钟，安德森本来应该是有足够多的机会组织起反抗的，这样一来，凯尔想要在白骨蜈蚣手中快速清理掉现场的亡灵海洋，至少也需要个十分钟，而不是像现在一般，宛若屠杀的收割掉了接近二十万的亡灵军团。
二十万，这是个什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