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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初鸣 三百二十六:澄观恩试(九)(2 / 2)

景桀做事讲求的是要用十分的力量去做两三分的事情,势均力敌又或者是勉强能战胜对手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的,他担心的就是两个字“意外”,只有绝对的把握他才会去做事,这也是这些年来他虽然做了不少事情但从未失手更是鲜有人知的原因。

至于贺驷奴忽然间的态度大变,金璋也有自己的看法,他也注意到了花骢的消失,对此也有些奇怪,花骢是孟彩楼的纨绔,他的消失必然会引起孟彩楼弟子的不安。还有一件事就是金璋之前对梅清下手结果被钱潮五个人坏了事,做事的人都死了,虽然景桀说过做那是钱潮五个人干的,但说不定在贺驷奴看来坏了金璋好事的人根本就不是钱潮而是他景桀,是他故意破坏金璋的事情从而让金璋乖乖的听命于他,这可能让贺驷奴对自己产生了猜忌和恐惧,因此不敢再有任何心思了。

不过就算景桀自认为相通了其中的原因,但眼前的困境依然存在,如今田度与金璋的人已经进来了,势成骑虎,他不可能半途而废,事情总要继续做下去,既然贺驷奴指望不上……到此景桀终于开始活动心思想要将自己的人手也派进来了。

但是……景桀在这里还存了个心思,听说汤萍和陆平川在这次澄观恩试上都要登台比试,那就趁机再看一看这二人如何,想来看过之后对钱潮五个人的实力就该有个较深的认识了。若是事情可为,那他的人派进来之后动与不动都在他,若是事情不可为或者是钱潮那些人与田度和金璋的人拼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那他的人则可以最后出面收拾残局,总之就是若杀不死钱潮的话也必须要保证那些动手的人一个都不能活着落进钱潮的手中。

……

最然在汤萍在昨天夜里跟汤伯年经过了一番的讨价还价,总算是给自己弄了些好处,但是在今日还是没有她与陆平川的比试,那个大木牌被搬出来后她便仔细的看过了,看来她与陆平川登台最早也是在明日,那今天就完全就是看一场热闹了。

在这第三天,他们五个人看了一场算得上是最枯燥乏味的比试。

那一场登台的是两个水云谷月映林的炼气修士,月映林是以幻术作为最重要的传承,而这两个登台的修士似乎更是要在幻术之上一较高下,于是一场枯燥且莫名其妙的比试就开始了。

钱潮与汤萍等人离得近,他们还能感觉到台上两人之间紧张敌对的气氛,但台上那二人之间的举动落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就十分的令人费解了,能看得出这二人的手诀从来没有停下来过,时不时的其中一人为了加强自己的法术手段还嘴唇翕张的将口诀也轻声的背诵出来。但是,他们所用的都是幻术,而比试之中他们又自然的只能将幻术施展在对手的身上不能殃及旁人,其实就算是在实战之中对手施展幻术,如果是特定针对某一个人,比如自己身边同伴而不是自己的话,修士本人是不可能察觉到同伴在那幻境之中究竟看到了有感觉到了什么的,更何况擂台一周有那五根石柱,它们的作用就是让台上动手二人的法术威能只限制在台上这方寸之间而不会外溢出去,因此对台下观战的众人而言就看见这二人登台之后便互相保持着一段距离静立不动,双手中倒是自始至终都在紧忙活,唯独擂台之上,两人之间一直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偏偏这二人还实力相当,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办法将对手击败,因此在台下,时间稍长之后议论声便嗡嗡的响了起来。

“诶,那两个人在干什么?”陆平川看得早就无聊了,便转头问道。

“大概是……比拼幻术吧。”汤萍说道。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陆平川又问道。

“幻术嘛,只有中了幻术的人自己才知道幻境之中是什么样子的,旁人是无从知晓的。”汤萍说道。

“那多没意思!”陆平川最后说道。

虽然旁人都不知道这台上二人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是离得近的人还是能看出些端倪来,由此猜测这两个人之间的斗法也是激烈异常,虽然这两人的身子稳稳的一动不动,但这二人的面上神情却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发生了不同的变化,有时二人似乎是同时经历什么恐怖的梦魇,两人的脸色都微微的发白,身躯簌簌而抖甚至张口欲呼;有时其中一人似乎是在经历什么翻江倒海一般的末日绝景而面容惊骇,而另一人则是面色桃红双目满是惊喜渴盼,似乎眼前是难得一见的旖旎春景,片刻后齐齐醒悟时一个如梦方醒而另一个则暗骂无耻,然后便马上继续变换手诀向着对方施展更厉害的幻术。

这情景让陆平川看了忍不住好笑起来:

“嘿嘿,这俩人怎么就跟在台上比试做大梦一样呢,是看谁睡得时间长吗?”

这场无聊的比试持续了几乎半个时辰才结束,最后分出胜负时就见其中一个身形抖动的越来越厉害,似乎是再也熬受不住幻境之中的折磨终于大叫一声直挺挺的仰面躺倒,竟然昏厥了过去,这突然的变故还让许多人都吓了一跳,获胜的那人洋洋得意的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之中走下台去,见到这个情景,台下早就不耐烦的众人这才齐齐的舒了一口气。

嗯,接下来的比试便有精彩的了。

其中最让钱潮五个人感到惊奇的是远来自北地九亘原的那个小丫头,也就是九亘原内白氏长老白嵉的女儿白凊,她居然也登台比试了。

彦煊惊奇的说道:

“那不是九亘原来的那个小姑娘吗,跟言霜师姐很熟的那个?”

的确就是白凊,此时这个小丫头居然换上了一身五灵女弟子的青色衣裙,她年岁不大,但已经出落的身材玲珑,似乎是刚从北地来五灵宗不久,还不适应这里女子将头发绾成发髻的习惯,乌油油的一头秀发随意在脑后披散着,这丫头的面容娇憨俏秀堪称国色,粉雕玉琢一般的脸上稚气犹存,而且此女还保留了几分小孩子的心性,就连登上擂台之时都是蹦蹦哒哒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上去的,一登台就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吸引住了。

汤萍也吃惊的说道:

“果然是她,可是,她怎么这个打扮,难道她这次来就是直接进入五灵宗成为弟子,压根就没打算参加什么百年奉纳吗?”

钱潮说道:

“看来是这个样子,想必是九亘原那边的情形依然不容乐观,这才让他们不得不完全倒向五灵宗,九亘白氏之女直接送入五灵宗为弟子,想必是要继续筑牢与五灵宗之间的盟约关系。”

白凊的对手是个男子,名字不重要,出身九玄,动手之后才知此人的五行法术很是精纯。

但是比试开始之后白凊的手段才真是令人更感意外。

北地的法术多以控冰之术为主,据说在九亘原中,白氏是控冰之术的集大成者,而且还有一个说法,五灵宗的创立是因着久远年代之前天下五宗为了抵御跨海而来的外域修士才建立的,据说当时创建水云谷碧波潭的先祖就是出身九亘原,因此才留下了非凡的控冰之术传承。

白凊在比试开始之后还十分乖巧的向着自己的对手行了个礼,她的对手不弱,而且对阵之时并没有因为白凊是个女子而有半分的手软,一开始便是手段齐出,红艳灼人的火球连环射出,嗞啦作响的闪电如白蛇一般在擂台上游窜,还有呼啸而来的一团团风刃,都毫不留情的向着白凊的身上招呼。

汤萍注意到白凊在见到对方的手段之后,一双大眼睛里顿时就闪亮起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时,忍不住的轻声说了一句:

“嗯,也是个小疯子!”

擂台之下的众弟子在白凊出手之后顿时感觉到似乎一下子就进入了凛冬时节一般全身冰透,而擂台之上则完全成了一片冰天雪地之景,雪球与火球在空中互相撞击,一道道白光与一道道的红光互相湮灭之后化作了一团团蒸腾的白汽;无数硕大的冰凌围绕着白凊苗条的腰身飞速的旋转,然后不停的挡在她身前再被飞袭而来的风刃击得粉碎,化作了无数在空中弥漫的细碎冰晶;而当地面上以及空中无数的电光如同成群白蛇齐齐游蹿而来时,白凊的身形则在这电光之中如惊鸿一般的游动起来,似乎那些蓄满威能又嗞啦乱响的闪电只是一条条的白色小蛇,而她则是在与群蛇嬉戏一般,身形转动闪躲如同舞动一般,青裙的裙裾与她那满头的秀发一起飞扬,煞是好看,偏偏就没有一道闪电能扑到她的身上。

“好身法。”李简赞了一句。

时不时的白凊还会抽空还击一两次,小小的雪球从她身前向对手极速滚动过去,初时如卵马上就是酒坛大小,瞬间到了对手身前时已经如同小房子一般大,逼迫的对手频频躲闪,最后不得不飞身而起躲到半空,再向白凊施以手段。

嗯,白凊肯定是个贪玩的丫头,对手在空中对她施展手段时,她竟然在擂台上施展手段出现了一座以白雪筑成的小房子,还有用雪做成的门户,她则在藏身在房内还在门缝后面悄悄张望对手,可惜这雪房子在对手的手段之下很快就被毁掉了。然后白凊如同赌气一般居然再次以寒冰又筑了一个大房子,这个大房子如同精心制作的冰雕一般,不但有门有窗,就连雕花的窗棂窗格都一应俱全,房间内居然还有一应的家具摆设,可见这白凊童心未泯。不过可想而知,这个几乎透明的大房子也在对手的手段之中龟裂坍塌,碎冰“哗啦啦”散了一地,这下白凊这丫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开始认真的拿出了几分手段来应付,紧接着擂台之上就刮起了白茫茫的风雪来。自然,这风雪的威能是不会影响到台下观战众人的,但是这场景让人看了一个个都是震惊不已,就见台上白茫茫一片,狂风怒号之中雪花翻卷成一片混沌一般,开始其中还闪过了几道红光似乎被困其中的九玄弟子试图反击,但很快便再无动静,待到风雪消失之时,就见一个大号的雪球突兀无比的留在台上,而雪球的顶上露出一人的双肩和脑袋来,正是那个九玄弟子,他倒无事,但脸色却憋胀的通红无比,许是在气恼自己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败给了一个小丫头。

白凊一见马上就将对方放了出来,还满脸的不好意思,等到台下的筑基修士大声的宣布这一场白凊获胜之后,众人早已欢声雷动起来。

这场比试把同样在控冰之术上下过苦功的汤萍也惊到了,白凊这丫头的控冰之术既有磅礴大气之处又能细致入微,看得汤萍也有些自叹不如。

而这一场比试看在众多澄观楼的众多长老眼中也让许多前辈纷纷点头。

尤其是汤伯年。

他见了白凊的手段之后喜爱之下隐隐的起了几分要收徒的心思。

不过毕竟这丫头的身份特殊,九亘白氏之女,白嵉的女儿,嗯,想来对此女宗门会有安排的。

坐在他身边的依旧是姑获仙子与康釜前辈,姑获仙子一眼就看出来汤伯年的心思,便笑着说道:

“怎么,见到了好苗子,就动了收徒的心思了?”

“嗯,还是算了吧,汤萍那丫头就让我够头疼的了,这白丫头一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不定还是个更调皮的家伙,我还是别给自己找罪受了,清清静静的多好。”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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