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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试羽 一百八十七:一团乱麻(2 / 2)

“文苑再好也是个女子,将来必不会留在文家的,而且我听人说,文前辈教导他们的时候好像就是对文苑存了些偏心,似乎文苑的父亲那一房在文家并不得势,一直被压制,加之当年也没参与到争夺家主的事情中去,因此文苑才能让文前辈多看一眼吧。而对文嶂则不然,胡乱教一些东西,然后由得他在宗内任性胡为,也不管教,养成了一个偏执妒忌的性子,日后这样的人送回文家,只会给文家多养了一个祸害,对文家没有半点的好处的。”

“那韩畋和文嶂总是混在一起……”

“韩畋进入宗门之后就和文嶂混在了一起,文家到了文嶂这一辈,不算那些没有灵根不能修行的,就只有文嶂还有他的一个堂兄,而韩家与文家的婚约之中,宁晗要嫁的就是文嶂的那个堂兄。韩畋与文嶂混在一起,大概就是存了和文前辈一样的心思,他撺掇着文嶂做的事情,十件里面有九件是针对文苑的,鼓动这文嶂去跟文苑争,跟文苑抢,想一想吧,时间久了,这个文嶂必然会成为一个狂妄悖逆的人,到时候韩畋只要使些手段就能让文嶂被文前辈赶回家,然后在家中,见不到文苑,而他那个堂兄又被作为未来家主培养,各方面又都压着他一头,时间久了,他恐怕要……”

“他会杀自己的堂兄?”汤萍问道。

“就算他不杀,韩畋也会找人帮他杀,然后文嶂就是背后的元凶主使,替韩畋背这个罪名,那样宁晗自然也就不用再嫁给文嶂那个堂兄了。”

“他原来是这样打算的,难怪呢……”彦煊说道。

汤萍说道:“钱小子,这里面还有问题的,就算文嶂的那个堂兄死了,可是韩家若是继续要宁晗嫁给文嶂该如何呢?若是文家只剩文嶂这一个后辈可培养的话,他就有可能是未来家主,韩家还在,若文嶂是家主,那韩家未必就不会逼着文苑再改嫁文嶂的。”

“没错,的确是有这个问题,不过有一点,文嶂的那个堂兄据说修行起来很是用功,也快筑基了,但是文嶂则不然,他与文苑几乎是同时到的文前辈身边,可你看看现在,文苑师姐都快筑基了,而文嶂呢,刚炼气中阶而已,就算后面韩家逼着宁晗继续嫁给文嶂,那怎么也要等到文嶂筑基才行,这就给韩畋多出来不少的时间继续布局除掉文嶂,这是其一;”

“其二呢?”汤萍追问。

“其二嘛,若文嶂的那个堂兄真的被韩畋算计死了,你觉得文家会不会乱起来?好不容易培养的接班人就那么死了,最可能杀他的人就在家中,各方面的矛盾纠葛起来,文家真的有可能会乱起来的,多年的积怨肯定会爆发出来,家族中被压制的几房肯定会趁机作乱,流血也在所难免,别忘了文前辈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你刚才也说过,韩家很可能有明暗手,若是文家乱起来了,韩家,再加上宣州被他们笼络起来的其他世家,很可能就会趁乱做事,那时候的文家才会真正面对危局。”

听到这里,汤萍才点点头,叹道:“这个韩畋,真的好算计啊,心机也够深,不过……若这么说,韩畋实际上应该是没有断了和韩家的联系,韩家应该一直在背地里支持韩畋做事的,他作为明手,韩家自己还预备了暗手,同时做事,对不对?”

“没错,我在布琰犳那里套出来的话,在瑞轩镇上,有几个店面就有宣州的背景,老板或是掌柜的便是从宣州过来的,而且那些店面开起来的时间,也和韩畋进入宗门的时间能对上。”

“那现在文嶂被赶走了,韩畋是不是正在布局要杀文嶂那个堂兄?”李简问道。

“文嶂被赶走的时间有些早,”钱潮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唉,若是他让安臛将我掳走,再逼着我为他们炼器,让他们打开那个遗迹的话,文嶂差不多也就真正尝到了抢夺的甜头,以文嶂的性子,大概就会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吧,只可惜,安臛那三个人来找咱们,死了两个,逃了一个,坏了他的事!现在文嶂回到文家,大概不会那么猖狂吧,不太像能做出会为了未来家主之位而杀死自己堂兄的人,因此,咱们的搅局,让韩畋的计划不那么完美,有可能会被韩畋放弃。所以很可能他现在仍旧按兵不动。”

“哈!”汤萍说道“这倒是咱们的不是了,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安臛那三个家伙来杀我们,这个韩畋,我们提前要是知道他的算计,说不定倒是能配合他做事呢,嗯,就是钱小子你不会去得罪骆师姐。”

“我还是不喜欢这个人,”李简说道“虽然他能对一个女子情深意重,但是他的算计当中随随便便就把别人的命当成垫脚石来用,这样的人,既情深又阴诡,心肠看似柔软实则最是冷硬的,哼,咱们坏了他一回事,他以后的算计中指不定还要牵扯进几条人命去呢,不好!”

彦煊听了觉得李简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钱潮说道:“这里面咱们还说漏了一个人物呢。”

“宁晗。”汤萍说道。

“对!”钱潮说道“这件事绕不过她,韩家的算计中有她,韩畋来宗内也是为了她,但是她终究是个活生生的人,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宁晗有什么自己的心思呢?”

“宁晗的心思其实并不难猜,若是没有韩家与文家的婚约之事,估计这个女子会很愿意嫁给韩畋的,那样也是这二人最好的结局,可惜呀!从婚约之事开始,宁晗就对韩家死了心,当初怕受牵连、韩家要杀她,如今为了韩家扳倒文家又利用她,利用的还是她对文家的血海深仇,因此宁晗自从进入五灵宗开始,就不打算再回韩家,更不打算嫁入文家,我觉得,报不报仇对宁晗来说在其次,她首要的给自己谋划出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将来,这其中甚至可以没有韩畋!”

“她……”听钱潮这样说,尤其是最后一句,汤萍有些诧异,难不成宁晗要割舍自己与韩畋的情意吗?

“这也是最近让韩畋最为烦恼和头疼的事情,因为他发现宁晗与其他的男子过从甚密,甚至是亲昵,这让他妒火中烧、更是愤怒不已。”

汤萍眯起了眼睛,问道:“那个男子是谁?一般的纨绔应当不会值得她这样做的。”

“那个人姓林,叫做林涧……”

汤萍听了便接口悠悠说道:“林涧的父亲林恒祖,结丹修士,水云谷内月映林的长老之一,林涧的祖父,林庇,元婴修士,现居……玉壶山上,宁晗好眼光,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帮她脱离苦海……”

竟是一个身世背景堪比言霜的人物!

见几个同伴都沉默下来,看着她,汤萍笑了:“人们常说,我这样背景的就算是纨绔,可是在林涧面前,我可纨绔不起来呀!”

钱潮说道:“你果然知道这个人。”

“当然知道,”汤萍说道“类似林涧这样身份的还有几个,有男有女,有已经筑基的,也有仍是炼气修为的,不过那些人中炼气修为的男子只有三人,一个尚在炼气中阶,算是刚突破小五关,一个马上就要筑基,据说已经开始闭关了,再出关时大概就是筑基修士了,剩下的一个就是这个林涧,还要过个一两年才能筑基。”

钱潮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想起汤萍说过的言霜的事情来,自己还问过宗内有没有与言霜身份相配的人,汤萍说的是……有!

只是没想到林涧,宁晗想要依仗之人,竟然身份与言霜相符,若真的依着汤萍话中的意思,宗内能配得上言霜的,便只有一个林涧,那这宁晗……岂不是要一场空了!

汤萍见钱潮明白了,便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彦煊问道。

“彦姐,你知道今天来的那个九亘原的言霜姑娘,她来咱们宗内到底是为什么吗?”

“不是说要来做人质吗?咱们五灵宗与九亘原结盟,难道还有别的事?”

“唉,韩家与文家可以结盟,用婚约结盟,大宗门之间也可以如此,言霜名义上来咱们这里修行,而实际上等她筑基之后就要嫁入五灵宗的,她的身份我说过的,她的爷爷是元婴修士,宗里面能和她身份匹配的,最合适的一个……似乎就是林涧。”

“我的天!那宁晗岂不是要白算计一场了?”彦煊说道。

“世事还真是难料啊!”李简说道。

“不一定是林涧,”汤萍说道“也可能是一位已经筑基的,嗯,男子中也有那么四五位,除去两个已经有道侣的,总还有两三个可选,唉,这事我们也做不得主,就看宗内那些人怎么安排了,不过倒有可能会争一争的。”

“争?”

“嗯,有好处,自然就会有人争了,且不说言霜的背景以及容貌,能与她结为道侣本身就是为宗门立了一功,哼,娶一个绝色美人还能成为一件大功劳,倒是有趣,那样的话,宗内必不会薄待了,必然是有优厚的赏赐和奖励的,所赐必然惊人,恐怕真的会有人动心的,就算……就算那些男子本人不动心,他们的长辈也可能会动心,唉,又和寻常小世家的龌龊一般无二了!”

“林涧为人如何?”钱潮问道。

“嗯,”汤萍点头“此人倒是不错呢,若是抛开韩畋不论,倒也是宁晗的良配。”

“林恒祖呢?”钱潮又问起林涧父亲来。

“这个就不知道了,月映林那边我只对一个鹅镜仙子比较熟悉,林恒祖在月映林并不是主事的长老,鹅镜仙子才是,也没听鹅镜前辈提起过这个人,我不太清楚。也别问我林庇的事,元婴的祖师呢,我更不知道。”

李简这个时候说了一句:“或许……不是咱们宗内那些够身份的人去抢言霜,会不会为了安抚言霜甚至让言霜那个元婴的爷爷面上有光,宗内会让言霜自己去择婿呢?”

汤萍惊奇的说道:“哇,倒真有这个可能呢!说不定九亘原那边不愿意言霜与咱们五灵宗牵扯太深,说不定就会从普通弟子中选一个言霜喜欢的又没什么背景的,到时候若是言霜想回去,直接带着那个人一起走也就是了,再没有牵挂。这个主意我可真没想到,李兄,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简一笑:“早先没来宗门之前,在我们梁国,公主选驸马的事情我也是遇到过的,我二叔还被公主相中过,不过我二叔是武将,若是成了驸马就不能掌兵权了,所以才作罢。”

此时李简所不知道的是,曾经相中了他二叔李天旋的那位公主早已嫁入李家,如今肚子里已有了李天旋的第二个孩子了!

“都说不定的,咱们宗门肯定是倾向于为言霜选出一个道侣来,而九亘原说不定就和李兄说得一样,让言霜自己在宗内选道侣,不拘什么身份的都可以,只要言霜能看上就够了。嗯,就看这架怎么吵了。”

说到这里,汤萍想起什么又问道:“喂,钱小子,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说什么呢?”

钱潮说道:“嗯,把我打听到的事情说给大家听,然后就是,自从咱们回到宗门之后,我总有种心绪不宁的感觉,似乎总是有事情要发生一样,想来想去,和咱们结下过梁子的,又有这个能力的,现在似乎只有韩畋一个,但是依着今日所说,韩畋又未必会对咱们怎样,是不是我漏掉了什么呢?”

“所以那天你问我关于秦随诂的事情?”汤萍问道。

“对。一个韩畋,一个秦随诂,好像我就没有的罪过其他人了,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觉得心里发慌。”

“可能是你多想了,也可能……唉,就像韩畋最开始的算计那样,最终要算计的不是你,但是这个算计之中却是要你为他做事,而且事成之后,或许你就死了,谁说只有你得罪过的人才会想害你,你的命或许只是一块垫脚石,别人要踏上去的时候也是不会来问你是不是同意的。”

“嗯,”想到这里,钱潮指了指石桌上的那张皱巴巴的纸“还不知道今晚沈未了来找我是什么事情呢,或许和我这些日子心绪不宁有关也说不定。”

“对了,”彦煊开口说道“那个看热闹的呢,钱兄弟是不是把他忘了,哪有那么奇怪的人,只看热闹不帮忙的?”

汤萍一听,马上说道:“对呀,那个人,那个人也该算一个,我想想,那一天我和李兄就站在他面前,最后打完了,那人虽然说面上有惊奇之色,好像觉得咱们不应该能胜了那些中阶修士,不过倒是还有一些失望的神色,咱们四个当时都动了手,只有钱小子你一直在下面对付罗冲兽,没有过来和那些修士动手,是不是因为没看到你的手段,那个人才失望的呢,李兄,你当时也在,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李简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我开始还以为他是对那些中阶修士失望呢,觉得那些中阶修士无能,现在看来倒真的可能是因为没看到钱兄弟的手段才那样的,若是如此,这个人就真的可疑了。”

钱潮叹道:“若是这样的话,今天我就该紧走两步,追过去看一看的。”

“怎么了?”

“就在言霜进宗门,咱们看热闹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天那个看热闹的人,可惜当时并未在意,对了,陆兄,那天你说那个人姓燕还是姓严?”

“呃……好像是姓燕,我就随口问了一句,那个小子说话的时候口齿不清,但差不多就是这个姓。”陆平川说道。

“我当时看着那个看热闹的人,跟在一个人后面,表现的很是恭顺,姿态很低,似乎十分的畏惧那人,不知道那个人又是什么来历,我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似乎也该是个少年人,但那个人满头灰白的头发,面目长相就不知道了,不过总是能知道那二人是谁的。”

“少年人,灰白的头发,钱小子,以前你没让我去打听,不过现在既然你一直心绪不宁,就别管我插手了,我回去了也去问一问,不在我师父那里打听,在我六爷爷的几个徒弟那里,他们在宗内时间长,知道的或许多一些,到时候咱们再一起碰面互通一下消息,看看到底是你胡思乱想了,还是真的有什么人要打咱们的主意。”

“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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