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的就像做贼了?”许言绍捂着腰,把脸上蒙着的那块布揭开,说道:“你瞧好了,我是公子的医官,医官!”
他清秀的面容起了红疹子,眼角旁边还长着一颗黑痣。
许言绍的声音也变得嘶哑凄厉,犹如恶鬼。
影卫盯着许言绍看了许久,才认出这是在陛下身边服侍的许医官。
但许医官……似乎没有这般丑陋。
许言绍摆了摆手,这影卫的榆木脑袋怕是也转不过弯,他说道:“算了,这事也不怪你,赶紧退下,我还有事要和谢姑娘说。”
影卫低头颔首道:“多有得罪,还望许医官海涵。”
说罢,他带有歉意地鞠了一躬,随即退回暗处。
许言绍愁眉苦脸地把脸重新蒙好,问道:“谢姑娘,公子在哪个厢房?”
“在你右手边的那个。”谢乐慈小声说道,“尧儿去办事了,他还没回来。”
“许医官,你这是中毒了?”
谢乐慈好奇地看着许言绍脸上的红疹子,她本以为许言绍是中了风邪,但他的嗓子也损坏得严重。
“说来话长,咱们先进厢房,外边不太方便。”许言绍的表情有些许痛苦,他还想保留一点颜面。
两人进了厢房,许言绍把木箱放在桌案上,他打开箱子,拿出三个小瓷瓶。
谢乐慈猜测这些瓷瓶可能装的是药丸,所以没有多问。
“谢姑娘,绿瓷瓶装的是鸩毒,将它倒入酒水,无色无味,适合用来杀当官的登徒子。”
“蓝瓷瓶装的是我亲自配的毒药,只需撒在人的身上,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全身溃烂而死。”
许言绍又指着紫色的瓷瓶,“这个毒……它的功效是——”
“许,许医官,你配毒药要做什么?”谢乐慈只觉有丝丝凉风在吹着她的后脑勺,她的心里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许医官的脸和嗓子,或许是因为配毒药而损坏的。
“公子命我在凉州做事,碰巧有座大山长着的毒草都极为罕见,再加上路途险恶,我想配点毒药用来防身。”许言绍笑着说道,“这三瓶送给谢姑娘。”
谢乐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从她知道许言绍是尧儿的贴身医官以后,就对他的医术很是好奇。
她虽对医术略懂皮毛,配毒药这么神秘的事情,她却一点都不会。
许医官的本领如此高强,应当也能教教她吧?
许言绍瞧见谢乐慈的神情古怪,内心倏忽变得不安。
其实陛下的命令是要他为谢姑娘准备一些防身用的东西,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哪些物件适合姑娘家防身。
思来想去,只有整点毒药了,看看哪个兔崽子敢伤及谢姑娘。
以前存放在皇宫的禁书记载着上百种毒药,陛下把禁书赏赐给他,他的医术虽不算好,但配的毒药却是上等。
许言绍足足配了有十几瓶的毒药,结果高兴过头,没留神,手指沾染了废弃的毒草液。
幸好不是要命的毒草,他的脸过几日就能好。
“许医官,你能教我配毒药吗?”谢乐慈真诚地说道,“若你能教我配毒药,我可以教你北漠独有的武功,如何?”
“这……”许言绍的额头冒着汗,他忽然看见窗外的身影,笑道:“公子回来了。”
刚回到客栈的周策并不知道许言绍和阿姐都说了些什么,只听见阿姐想学配毒药。
周策走进厢房,清澈的眼眸带着笑意,“阿姐,配毒药很危险,许医官筋骨不好,阿姐不如来教我学北漠独有的武功吧。”
正犯着难的许言绍松了口气,连连附和道:“是啊,谢姑娘,你瞧瞧我的脸成什么样子了,那些毒草的味道也难闻,我这几天饭都不想吃,人都瘦了一圈呢。”
谢乐慈看了一眼周策,又看了一眼许言绍,最后她决定靠人不如靠己,等她到青州,便可以为所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