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好半天,才压着哽咽,闷声道:“龟同归来的‘归’,是咱们这边的风俗,家里若是有人远游未归,会编这样的绳结挂着。”
一月一换,从春夏编到秋冬。
“我……”伤兵痴痴看着灶间里裹满烟火气的女人,缓了好一会儿,道,“我改主意了……军牌还是别让她瞧见了。”
他许多年没见过她了,似乎怎么也看不够。好半天,才不舍地移开目光,看向薛闲和玄悯:“劳驾二位,可否帮我将军牌埋在这屋前?”
薛闲看着他湿漉漉的脸,点了点头,“行吧,你不反悔?我们埋了可就走了,走了可就不回来了,你若是再改主意……约莫也没人能帮你了。”
“嗯……我就在这看着她和我爹娘,在门前守着。”伤兵低声道,“他们见不着军牌,就总有些盼头……”
他打了许多年的仗,铁骨铮铮,流过血和汗,但想必甚少流泪,是以他哭得面容有些狰狞,似乎在咬牙强压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伤兵无声地站了半晌,忽地看向玄悯开口道:“我、我听说过有一种药,说是能让人把下辈子也许上,我现今这样,去找来吃了还能起作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