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洞的弟子愣在原地，古小天啧啧两声，立马伸手将他拉起，带他朝后掠去。
掠出数十丈之后，那弟子才缓过神来。
古小天也便就此调头，持剑重新杀向妖人堆中。
大概是这段日子过的实在憋屈，面对着这些妖人，古小天越打越兴奋，每一剑落下必然是一颗妖人的头颅坠地。
有了古小天的加入，一时间寒春城的士卒士气大振。
正当古小天杀的兴奋之时，突然间他听到远处响起了铃铛声。
随后，那些妖人忽然间停下了嘶吼声，不在恋战，立即掉头跑走。
古小天紧随其后，但这些妖人却根本不管，只顾着朝后跑去。
古小天还想继续深追，好在这个时候，曲笑寒及时赶到他的身边，拦住了他。
看着那帮妖人消失在夜色中，古小天皱起了眉头。
这一战，并不能算是大捷，双方各有损失。
好在最后的结果还算是古小天一方占了些便宜，大大的削弱了那批妖人的战力。
清扫完战场之后，众人便往城外的据点行去。
路上，萧卷云找到了古小天，立即问起了萧银银的情况。
古小天自然也是如实说来，不免夸赞道：“萧掌门生了个好闺女阿，若不是有银银在，恐怕我这一路上少不了缺胳膊断腿。”
得到了古小天肯定的答复，萧卷云算是舒了一口气。
最起码，自己的闺女在城中没什么大威胁。
不过，他还是不免有些生气道：“古小天，你想去送死，我不拦着你，但你能不能不拉上我闺女？”
古小天翻了翻白眼，什么叫带上你闺女去送死，分明是你闺女自己要跟着来的。
但他也不好反驳什么，所幸就闭上了嘴巴，任由萧卷云叨叨了一路。
回到据点中，此时天已微微亮。
一夜的时间，寒春城所来的士卒便损失了三分之一，青灵洞的弟子倒是没什么损失，这不过经此一战，这些被门派保护的太好的弟子们此时都有些后怕，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了妖人，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战争。
一些比较胆小的弟子们开始在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最终，他们当中推举出了一位年长一些的弟子，那年长一些的弟子畏畏缩缩的走到萧卷云面前，低声开口道：“掌门，我们想……回去。”
萧卷云脸上露出一丝怒色。
这显然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从来不认为他的弟子会打这种退堂鼓。
“你们想好了？”
年长的弟子小心翼翼的抬眉看了一眼萧卷云的脸色，又立马低下头，闭起了眼睛，深呼了好几口气，轻声道：“想好了。”
萧卷云心痛如刀绞，斥责道：“我青灵洞的弟子从来不应该退缩！”
年长的弟子鼓足了勇气，看向萧卷云，大声道：“可是掌门，我们拜入青灵洞，只是想救死扶伤，可若是我们死在这里，还谈什么救死扶伤！”
三两句话，让萧卷云有些难堪。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有了这年长弟子的大声发话，那些胆小的弟子立刻围了过来，开始拥护自己的师兄。
萧卷云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萧卷云倒是收了一帮好徒弟阿……”
“无妨，如果害怕就可以回去。”
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众弟子朝着他望过去。
古小天面带笑意道：“这本就不是什么必须要你们去做的事情，如果害怕大可以现在就回去，我也从没有想过要拿你们的性命去开玩笑。”
说着，他看向另一边没有做出反应的弟子，“选择留下来的人，我对你们抱有崇高的敬意，古小天再次谢过。”
古小天九十度弯腰鞠躬。
想要退缩的弟子楞在原地。
他原本以为古小天也会为此生气，可不曾想，古小天却不怪他们。
这让他们的内心有些纠结。
最终，有些弟子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默默退到一旁。
而另外一些弟子，终究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门槛，跪在地上向着萧卷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去。
人走以后，萧卷云对着古小天抱歉道：“让你看笑话了。”
古小天摆手道：“想活着本身就是一件没有错的事情。”
进入营帐内，曲笑寒早就泡好了一壶茶等着他们二人。
古小天坐在曲笑寒的对面，抱歉道：“寒春城士卒们的死，我很抱歉。”
因为走时也算是匆忙，许多士卒的尸骨都未能带回来。
到最后，这些士卒想要入土为安，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
曲笑寒笑道：“加入寒春城的那一刻，他们就做好准备了。”
算是两句安慰人的话，但曲笑寒眼神中透露出的那股忧伤却是无法遮挡的。
三人静静的喝着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茶喝到嘴里有些苦涩。
是火候大了，还是火候不够，说不清。
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