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理。”一旁的袁守印忽然发声。
他面容平静,似乎未将敖莽方才那一通夹枪带棒的议论放在心上,看向张南容道:“既然敖执政要避嫌,便是只有你我二人了。这封奏折……由谁递上去?”
“且慢!莽还有一言,实在是不吐不快。”
敖莽忽然出声,拦下眼前两位内阁执政。
他从上到下、从左至右,依次将二人打量了一番,这才露齿而笑道:“既然天子圣明若此,我等臣子遇到疑难事,又岂可不慎之重之,勉力为君父分忧?如若非但不能分忧,还要惹得陛下伤心恼怒,岂不有失做臣子的本分?”
听了这话,张南容笑容一滞,饶是以他性情之柔和,声量仍是不由自主地升高了些:“难不成敖执政想要压下此事?莫非大人不懂得回避二字的意思吗?”
敖莽丝毫不以为意,仿佛前一刻还唯恐惹祸上身、说要避嫌的人不是他一般,当即拧眉瞪眼道:“莽方才说平生最恨做不得主,张大人以为是本官在放屁吗?我敖莽举荐的人,即便罪大恶极,在处置之前也该容我说句话吧?莫说是在这临渊殿里,就是天子面前,我也是这样回话!”
他咆哮了几句,似是觉得不妥,又压低了嗓门继续道:“张大人方才也说了,天子宽宏有气度,想来纵使那于县令在奏折里说了些难听的话,却也不至于因言获罪、甚至掀起大狱吧?”
张南容深深地看了敖莽一眼:“敖大人!你熟读经史,应当知晓当年戚鼎之事吧?当真不怕结党、跋扈这四个字压下来,让你粉身碎骨?”
他以手指天,丝毫不假辞色地道:“敖大人也知道此地是临渊殿?正所谓战战兢兢,如临深渊。陛下赐下这殿名,就是意在告诫我等,心里头要时刻记着居安思危、临渊止步!唯有如此,方可君臣各安其位,上下各守其分,这君臣之谊才可得其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