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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引者(2 / 2)

罗方见安戌与霍灸终于赶到,他像是完成使命般虚脱了过去。

安戌单手一伸,数片云彩包裹住罗方身体,让其在云中安然入睡。做完这些之后安戌再掐法诀,将与罗方连接的阵法法器全部收于掌中。

霍灸虚空一握,胜皇刀立即来到他手中。二者心意相通之间,霍灸对后方所有来看热闹的修士道:“我回来前一个人都不准离开!谁敢走谁死!”

霍灸说到最后一个死字时,无论是在外显露身形还是隐于暗处的修士,他们都感觉自己头顶悬着一把黑色长刀。

霍灸传音于向灵道人:“开启护宗大阵,胜皇刀说下方有我师尊的气息。”

“什么!”向灵道人大惊失色,立即撤开了元灵门的护宗大阵。

霍灸转瞬便消失在众人面前,一名抱有侥幸心理的外来返虚修士周围刚有空间波动,一袭白衣胜雪的安戌就已来到那人身侧。

安戌语气温和道:“阁下莫要挑战我师兄的脾性,他一向言出必践。”

那返虚修士头皮发麻道:“安戌前辈误会了,晚辈只是……只是见此间气氛沉重,想下去透透气。”

安戌说道:“原来如此,那你飞下去吧。”

那返虚修士听安戌此言只得下降至先前元灵门护宗大阵下方丈许,他不敢下去太多,因为下面海里还有手持胜皇刀的霍灸存在。

安戌对周围修士道:“还有谁想下去透透气的都可以说出来。要是有人仗着了解空间规则行离开之举,那动起手来出了人命就不好看了。”

众人听着安戌的警告之语,见他手中多出了一块追踪玉盘,那些先前即便真准备联合一气逃跑的修士都立刻放弃了那等想法。他们不敢在极难胜地挑战前任极难胜皇两大弟子的底线。

碧蓝海中的霍灸持着胜皇刀不断穿梭,可元叔放进去的那缕寂灭之气就像是在跟他捉迷藏般让他遍寻不得。

已经在碧蓝海中找了两圈的霍灸质问手中胜皇刀:“真是师尊的寂灭之气?”

胜皇刀回应霍灸道:“肯定是寂灭之气!而且与主人的十分相像!它现在还在下面的碧蓝海里,就是不知它为何像在躲着我们一样。”

霍灸不是那等有耐心之人,他问道:“现在它在哪个方位?”

胜皇刀回应道:“你之东南方向。”

“好!”霍灸二话不说直接没入碧蓝海海底。他双手握刀向上一削,他之东南方向的碧蓝海海水竟被他直接从碧蓝海中断开飞起。

“继续!”霍灸说完胜皇刀又回应道,“西北!”

霍灸手中又是一刀挥出,西北位置的那一片海水再次被他砍向空中。

“正南!”

“正北!”

“东北!”

……

随后胜皇刀不待霍灸询问就报出感应到的那股寂灭之气的位置。

霍灸则像是切豆腐般把那片海水一段一段地切割下来,最后只剩三丈见方的海水后,他亦看到里面那股游动的银色细烟。霍灸身形瞬间来到那股寂灭之气前,就在他要抓到那缕银色细烟之时,砰的一声,那股寂灭之气连同那些海水一起炸出了数道水雾。

此间所有人都看到那片水雾中现出三个大字“好玩吗”。

霍灸定在原地,先前被他砍向空中的海水接连倾落,轰轰作响。

无人敢发出别的声音,因为他们都知道有人正在耍着霍灸。

行了血咒之法脸色煞白的安戌目中现出一丝惊诧之意。因为这极难胜地早就没有道成境修士了,外面的道成境修士若要进来都会受到道灵护境阵的反噬,也就是说,极难胜地不应该存在比拥有胜皇刀加持的霍灸还厉害的修士。

安戌传音问道:“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胜皇刀在这片碧蓝海中感应到了师尊的寂灭之气,所以才会飞至此地。而我方才也确实看到了以前师尊用胜皇刀修炼雷系刀法时产生的寂灭之气。但不知为何,在我即将抓到那股寂灭之气准备感受时,却像是被人设计好了一样出现了最后那种情况。是有人在利用师尊的术法耍我们!”霍灸说完就看向了那群外来修士。

那群修士被霍灸盯得心中一寒,他们觉得霍灸随时有可能像刚才劈海一样劈了他们。

和那些惧怕霍灸的返虚期修士不同,那隐于暗处的三名从圣境修士分别说道:“霍道友,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安戌道友,我在洞天福地中还有一味丹药需要炼制。既然事情已了,不知可否放行?”

比起前面两位还算客气的从圣境修士,那第三名隐于暗处的从圣境修士就有些不善了,他见霍灸被人戏耍,安戌又有伤在身,于是说道:“上一任极难胜皇果然有远见。有些人手持胜皇刀都能被耍成这样,要是没有胜皇刀,那极难胜地怕是早就乱成一片了。”

向灵道人和周崇都听出这人就是刚才诋毁元灵门的那人。

霍灸用手中胜皇刀朝南面天空用力一掷,一道灰色身影从云层后方显现而出。霍灸瞧之冷哼道:“原来是离垢地的鼠辈!”

那灰色身影露出真容,只见他果然长了一张似老鼠般的尖脸。他说道:“霍灸,你以胜皇刀和这里诸多极难胜地修士欺负我鼠灵君一人,你也不怕被人耻笑!也对,今日那耍了你们的修士已经够让人笑话你们,笑话极难胜皇了。”

那鼠灵君说完就准备开溜,谁知他周围空间方才塌陷下去他就发现自己的身子动不了了。他惊骇之时就看到一身黑衣的霍灸和一身白衣的安戌同时出现在他两侧。

胜皇刀无情落下,四道白光紧接着摄入他之肉身。

鼠灵君连逃窜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灭杀肉身封印了其拥有的土灵之力。

霍灸一甩胜皇刀上鲜血:“我霍灸奉杀为道!连西南朱天年幼圣子我都杀了,杀一个辱我师尊的鼠辈有何不可!你们今日看到什么就传回去什么!若离垢皇有意见,或者你们身后的主子觉得我霍灸狂妄,那尽可以来极难胜地!我没什么本事,就是能仗着胜皇刀砍了那些不知所谓的混账东西!滚!”

霍灸一声“滚”字出口,来看热闹的修士都作鸟兽散。

待外人尽去,霍灸轻声道:“师弟,杀业让我来背负就行了,何必脏了你的手。”

安戌抬起手中那颗褐色光球道:“无人可辱我们师尊。”

霍灸和安戌会心一笑,随后降至向灵道人他们身前。霍灸作揖道:“二位道友,今日之事是个误会。胜皇刀因在碧蓝海中感应到了我师尊的气息才会如此莽撞,还请二位道友不要介意。”

对外强势至极的霍灸在自己人面前没有任何架子,更何况眼前这二人还是当年极难胜地式微之时依旧相助他师尊的。

向灵道人和周崇回礼道:“霍道友言重了。”

周崇问道:“霍道友,刚才真是极难胜皇的气息?”

霍灸不能确定道:“只能说有人修炼出了与师尊很像的寂灭之气。向灵道友,你门中可有人是雷灵根修士?”

向灵道人摇头道:“我门中拥有特殊灵根的只有红玉师妹的风灵根,并无道友所说的雷灵根修士。”

霍灸看向一旁的安戌道:“师弟,你觉得呢?”

安戌先将手中的褐色光球和一套图卷递给向灵道人:“向灵道友,这是我们师兄弟对你的赔偿之物。这里面是鼠灵君的土灵之力,你只要将这锁灵球放于图卷所示的分灵阵中就可以炼化他的土灵之力。”

向灵道人不肯接道:“安戌道友,这太过贵重了。我元灵门并没有损失什么。”

安戌道:“向灵道友,若我们对今日之事草率敷衍,那会寒了当年那一批愿意为我师尊豁出性命修士的心。所以这些你务必要收下。”

周崇见向灵道人执意不收,他笑着说道:“要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让胜皇刀对准我得了。我可比向灵老小子脸皮厚多了。安戌道友,要不我先替他收下来,等哪天他想要了我再还给他。”

安戌会意地将锁灵球递于周崇道:“那就有劳周道友保管了。”

向灵道人见周崇还真的接了过去,他赶忙从周崇手里夺过,还跟安戌解释道:“安道友,要是给周老头保管那就没了啊。算了,我还是脸皮厚点拿了吧。多谢安道友,霍道友。”

“应该的。”霍灸和安戌同时回道。

周崇见状调侃向灵道人:“你都得了这等好物了,今日你元灵门怎么说都得开一场晚宴庆贺一下吧,灵酿灵膳可不准少哦。”

向灵道人这方面可不含糊,他对霍灸安戌作揖道:“两位道友,还请在我元灵门多留几日,让我尽一番地主之谊。”

此时被安戌安置于云彩中的罗方也醒了过来,安戌也就与霍灸接受了向灵道人的邀请。

周崇拉着向灵道人,蒙坤他们则在后面作陪地过去了元灵门正殿。

在众人离开之后,两只火红的蝴蝶出现在碧蓝海海面上,它们互相追逐过后打开了经过的那片空间,一个黑袍男子缓步走出。

那黑袍男子声音沧桑道:“你来得这么早应该看到了很多吧。”

随后一道光影出现在黑袍男子右侧:“看来你也被他给耍了。怎么样,要不我们谈笔交易?”

谁知那道光影刚说完,一个白色烟圈就从上而下套在了它身上。像是庄稼汉一样的元叔一手勾着那道光影,一手勾着那黑袍男子:“前面郗汲摆了我一道,我不能还在他身上,那就只能应在他心爱的弟子支持他的极难胜地修士身上了。现在热闹看完了,我刚刚是不是听到有个不知死活的阵灵说要跟我的合作伙伴谈生意?”

元叔说着就看向了右手边的光影,而元叔右肩上的情宙鸢正双目冰冷地瞅着它。

那道光影见情宙鸢体内有着数道郗汲残魂,它知道元叔的话非是吓唬它,它甚至怀疑今日这所谓的还郗汲一道就是为了捕捉它来着。那光影解释道:“元老前辈,我就是见这里出现了郗汲的寂灭之气过来查看一番罢了。至于我所说的交易,无非是想为自己谋一条后路。”

元叔看向左手边的黑袍男子道:“你想跟一个阵灵谈生意吗?”

那黑袍男子摇头道:“我只跟活人谈生意。”

元叔点了点头,然后松开右手道:“你听到了?”

那道光影在元叔说话间感觉到那个白色烟圈近乎要将它灭散,它赶忙回道:“听到了。”

元叔挥手撤开那个白色烟圈,他对那光影说道:“以前我给过你机会,但你没要。那你就该像你那时候说的那样,安安分分地做你的阵灵。如果下次再被我逮到,我这里可有好几个抢着代替你的。”

那光影如获大赦地开启前方空间,逃也似地奔了进去。

那两只情宇蝶似乎感受到那黑袍男子的心情,在它们于对面飞舞之后,元叔勾在那黑袍男子肩上的手臂突然落了个空。而那黑袍男子蓦然出现在先前那两只情宇蝶的位置。

元叔差点摔了个踉跄,他抱怨道:“你下次能不能说一声啊,要是把我给摔伤了,你就只能跟郗汲的阵灵合作了。”

“阵灵永远只是阵灵,甚至不配在前面加郗汲二字。”那黑袍男子道。

元叔嘿嘿笑道:“有你这句我就放心了。在我们面前只能发抖求饶的东西也想过来赌局分一杯羹,真不知道是谁给它的勇气。”

那黑袍男子看了看情宙鸢体内的郗汲残魂,他出言道:“刚刚好像是元叔您自己说给过它机会。”

元叔被呛得咳嗽数声道:“你果然还是你,抓重点的本事依旧这么好。”

“难道元叔就不是元叔?”那黑袍男子反问道。

元叔拍了拍胸口道:“从印沁因我而死的那天起,我就不是我了。所以这场赌局我不能输,只要你陪我赢了,你要的也必定会得到。你应该知道的,我比已经死了的郗汲更值得你信任!”

那黑袍男子没有直接回元叔的话,而是问道:“所以元叔这次实则是想引我过来吧?”

元叔看着远处为了找寻郗汲线索再次到来的安戌,他说道:“算是吧。毕竟你是我唯一能信的伙伴了。”

那黑袍男子突然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语气中透着感慨道:“能被元叔称作伙伴可真是我的荣幸。元叔,好好看着那小家伙吧,有他在我们的合作关系就在。”

“嗯。”元叔应下道。

就在那两只情宇蝶打开虚空之时,那黑袍男子看到元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问道:“还有事?”

元叔道:“极难胜境快开始了,你最好别让凤七过去捣乱,她本就……”

那黑袍男子打断元叔道:“既然她能活下来,那她就是她,太过约束会适得其反的。”

“好吧。”听那黑袍男子如此说了,元叔也不再多言。

等那黑袍男子由情宇蝶开启的空间离去。

元叔肩头的情宙鸢也展开双翼轻触时光,带着他飞回了忆月峰。而后青竹大屋内的元叔站起,融入了被情宙鸢带回的元叔体内,方才发生的一切在二人合体之后全部为现今的元叔掌握。

还在碧蓝海上找寻郗汲线索的安戌至始至终都未发现二人,更别说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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