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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眷正浓 第13节(1 / 2)

“当真?”青竹怀疑,欺君可是大罪。

婉芙对上她狐疑地眼神,心中却想,你们确实无事,只怕自己下回再撞到那位就要遭殃了。她敛下心绪,对着青竹点点头,“主子让我守夜,姐姐去睡吧。”

第17章

明瑟殿那桩事过去,璟嫔就以顺宁公主受伤为由告了假,皇上隔几日就会去看上一回小公主,却从不在明瑟殿留宿。

这日入夜,梳柳进来剪了烛花,皇后仰靠在引枕上翻阅经书。

梳柳近前将垂下的帷幔勾好,“夜深了,娘娘仔细眼睛。”

这卷经书已不知翻看过多少回,边缘生出了磨损,交由人修补了两回。皇后只觉得这书中佛法精妙,常看常新,即便过了这么些年也参悟不透,或许本是她悟性不够,她自嘲地笑了笑。

“皇上多久没来这坤宁宫了?”

梳柳挂帷幔的手一抖,仔细思忖过才回,“有大皇子在,皇上总要来看娘娘的。”

“是啊,也就因那个龙裔,他才肯来看看本宫。”皇后的脸色露出几分凄凉。

梳柳吓得跪下来,“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倒不在乎,让她起来,“来请安的那些嫔妃们面上不说,心里却都是在嘲笑这坤宁宫的冷清,皇上连祖宗的规矩都不顾,初一十五也不愿留在坤宁宫。”

她幽幽地叹口气,梳柳想劝,却不知该说什么。

皇后仿佛也只是这么一提,将佛经递给她,“今夜皇上又没留在明瑟殿?”

梳柳点头,“皇上看过顺宁公主就回乾坤宫了。”

“蠢货!”皇后嗤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知皇上宠爱顺宁公主,身为生母还敢这么折腾。”

“早晚得把潜邸的那点情谊折腾个干净!”

娘娘自打当年生产后心绪就不如以前安稳,人前还好,人后总是有些暴躁吓人,梳柳站在一旁,默默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

柳禾近日发觉,主子对江婉芙是越来越好了,大小的事都不用她干,每日就端个茶水,碰到圣驾到吟霜斋,主子也总把江婉芙推到前面,好似有意一般。

她隐隐猜到主子的想法,心中对那江婉芙有些不屑鄙夷,又有些不平。

同样是奴才,做甚主子对她那么好,还能的皇上的青眼,而自己只能在后面默默无闻地端茶送水,做个唯命是从的奴才。

这日甚热,陆常在看着偌大的日头,召来婉芙,“你去跑一趟乾坤宫,给皇上送盏消暑的汤。”

往御前送羹汤这种伎俩后宫嫔妃无一没做过,自然陆常在确实是头一回。

她以前担惊受怕,怕皇上不接厌恶她的行径,又怕皇上接了不喜里面的吃食,怕这又怕那,犹犹豫豫,一直没送过。

现在她才明白,皇上喜不喜欢看的不是那碗汤,而不是送汤的人,毕竟宁贵妃送上十回皇上就会接下九回,独落下的那一回也是因为在殿中要商议朝政。

婉芙明白陆常在的意思,只是她这般做法是否太打眼了些,但陆常在看着她殷切期盼的眼神,不像是让她送汤,倒像是让她讨得赏赐回来。她硬着头皮应下,提着羹汤去了乾坤宫。

柳禾扶着陆常在回内殿,陆常在身子一日比一日中,如今已微微显怀,穿着宽松的衣裳尚且不得见,若是着中衣,那小腹就明显了。柳禾为陆常在揉捏腿脚,“主子对那江婉芙也太好了,他日若真上了位,难保不给主子背后捅刀。”

陆常在脸色冷下来,“谁教你的这些?”

柳禾察觉到主子动怒,退一步跪下身,“无……无人教奴婢,奴婢是为了主子着想。”

“既然是为了我着想,就按着我的意思来。这两回若非江婉芙,我焉能安稳地坐在吟霜斋?你容貌不比她,聪慧不比她,日后少说这些酸言酸语,只需按我的话做就够了。”

主子从未训斥过她,这次却因江婉芙动了怒,柳禾心中不平,但不得不承认主子说的是事实,那江婉芙确实太过厉害。

她含着哭腔应下,“是,奴婢记得了。”

婉芙离开吟霜斋,并不知后面发生的事。她现下其实并不想去帝王跟前显眼,离明瑟殿那事虽过了一段日子,但那位帝王一向记仇,尤其对她暗的手脚记得一清二楚,她在明瑟殿做的事,说的话,只怕皇上到现在还记得,眼下她去了,不知那位还要怎么折腾自己。

思虑了一路,慢吞吞地到了乾坤宫,她心里巴不得皇上在与朝臣议事,赶快把她打发回去。结果到殿门前,陈德海见是她,立马又露出那张熟悉的笑脸,“婉芙姑娘来了。”

婉芙只觉得这句话瘆得慌,这位陈公公可是个人精,说话做事无一不是精明至极。

她福过身,“常在主子吩咐奴婢为皇上送消暑的羹汤。”

陈德海“呦”一声,“不巧,王爷刚从北边回来,跟皇上禀报灾情,姑娘要等一会儿了。”

婉芙顿时松了口气,直接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话,喜笑颜开,“既然如此,奴婢就不打扰皇上议政了。”

她转身要走,被陈德海拦住,“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旁人这乾坤宫想进来进不来,您走什么呀,要不我现在就去通禀一声,您在这里等着,可千万别走。”说着生怕她走了,忙叫看门的小太监看着。

陈德海一进殿,那小太监就忙过来,“外面日头大,婉芙姑娘到廊下站着吧。”

这小太监也是有眼色的,见眼前的姑娘姿容昳丽,就是对上宁贵妃也毫不逊色,陈公公待她又那般客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婉芙无奈,只得在外面等着。

陈德海进殿时,里面已经说得差不多,眼下北边河渠已通,调水后缓解了旱情,加之开仓放粮,平下民乱,就没甚大事了。

听完陈德海的通禀,豫北王朗声一笑,“既然皇兄有美人相约,臣弟就不打扰皇兄了。”

陈德海在一旁听得心口直突突,这话也就只有受着皇上信任的豫北王敢大胆地说出口。

北方事了,李玄胤放下心,此时听这句揶揄,倒是难得有兴致勾了勾唇角,嗤道:“你也老大不小,是该有人约束约束你这性子。”

豫北王吓得连忙摆摆手,“皇兄还不知臣弟,闲散惯了,一想到跟皇兄一样面对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子,就头疼得厉害。”

陈德海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大抵天底下是真没有人能跟豫北王一样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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