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指骨很长,很大,恰好可以将她的脸捧在手中。
他捧住她的脸,微俯首下去,在距离很近之处,他停下来,端详着她略显瘦弱的面容,低声道:“挽挽,一个人对事物的看法,来源自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过往经历不同,自然塑造出不同的思维方式。你要知道,人都是血肉之躯,人不是神,这个世上也不存在神,没有人一定是百分之百正确的。”
初挽眼神微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陆守俨眸中是温柔的笃定:“我知道。”
他在试图撼动一个在她心里已经生根的权威。
他宠了她两年,那个人却用了十五年来试图把她磨炼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剑,把她身上的棱角一点点敲掉,把她心底的柔软一寸寸磨硬。
初挽眸中有了凉意:“这就是你和我太爷爷聊过后,要对我说的话?”
陆守俨道:“你不高兴我质疑他?”
他低首,饱经沧桑的眸子看着初挽:“好在,挽挽是有福气的。”
当下陆守俨退出去,便细心地关上了门。
她低声道:“可能在我这里,没有对错,只有太爷爷,我就是这么盲目。”
初挽走过去,蹲在了他腿旁,低声唤道:“太爷爷。”
初老太爷:“挽挽,最近看着倒是养得好一些了,水灵了,越来越像你姑奶奶了。”
她小心地唤道:“太爷爷,你生挽挽的气了吗?”
陆守俨道:“挽挽,小时候我们曾经拉勾,我答应过挽挽,永远不会生挽挽的气,哪怕挽挽忘记了,我也不会忘。”
陆守俨抿唇,看着初挽,看着这个面颊上瞬间染了薄红的初挽。
说着,他看了眼陆守俨:“守俨,你出去吧,我和挽挽说几句话。”
初挽挣脱了。
初挽低声唤道:“太爷爷。”
初挽困惑地看着他。
人活到这个年纪,对于自己的命数也多少有感觉了吧。
进院子的时候,陆守俨就那么握着初挽的手。
他略沉吟了下:“就来一串糖葫芦好了,我要九龙斋的,我觉得就他们家最够味。”
初老太爷听到初挽的声音,这才缓慢地收回目光。
初老太爷摇头,叹了声:“没有,太爷爷没有生挽挽的气。”
初挽陡然仰脸,看向初老太爷。
当下她稍微放心:“是,太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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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长地叹了一声:“告诉你陆爷爷,他培养出了陆家最优秀的孩子,我很喜欢。”
初挽一直妥善收藏着这红锦囊,每每遇到难处时,总是会拿来看,但是从未想过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