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心里清楚,如贾致一般位高权重,又是庶出的人尚且做不到完全跟荣国府毫无瓜葛,他一个长房嫡出的长子,想要离开荣国府又岂能得偿所愿?
他不是没想过避开,可又能避到哪里去?他姓贾,只要荣国府出事,他就无法做到全然置身事外。
而且,他前世选择考公,就是想要做实事为人民服务,竭尽所能的去为社会贡献一份力量,即便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他想要做实事、为社会贡献绵薄之力的心思也没减分毫。
“老祖宗,并非是我和三叔舍弃荣国府,而是荣国府改变的力度有多大,要不然即便搭上我和三叔,也无力回天。”
贾琏想明白自己要走的路,霍然发现自己已然被老祖宗牵着鼻子走了,他深吸了口气,再度看向老祖宗。
“我和三叔都姓贾,从我们被冠上‘贾’姓的那一天起,我们早已没有了选择权,我们这么做只是想自救。”
这番话贾琏不仅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也说中了贾致一直以来的心思。
“没想到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及琏哥儿通透,他的话也是我心中所想。”
贾致长长的叹了口气,再度看向老祖宗:“琏哥儿刚刚说的,也是儿子心中所想,并非我们舍弃荣国府,我们除了是荣国府的子孙,也得对自己的妻儿负责。”
“这么些年来,儿子一直不愿意回京,除却不喜欢京中的官场习气,也不愿意面对似今日这般两难的境地。”
“母亲,留给荣国府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若继续这般下去,只怕最后咱们荣国府真的会落得个‘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下场的……”
冷不丁听到贾致跟老祖宗说的话,贾琏不可置信的看向贾致,他最后那句话分明就是原著里的名句,难道三叔跟他一样?
贾琏的心疯狂跳动着,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那他们成功的概率会不会增加一些?
这般想着,贾琏便豁然开朗,为何他们叔侄两个都拼尽全力的想要避开荣国府。
撇开他们的上帝视角,难道荣国府真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三叔说的很是有道理,老祖宗,您看,论资排辈,国公府的位置怎么都不该落到我的肩上来,不若请族中德高望重的人出面协商出一个折中的法子,如何?”
贾琏的话刚一说完,贾致便开口反对了。
“这是咱们自己的事情,族中人即便解决,那也是治标不治本,按我说咱们也好趁着这个好时机,该分家分家,该精简精简,面子上不妨事,要紧的是里子,你们说呢?”
贾致分家的话一提出来,贾琏便下意识眼皮跳了跳,若是真的分家了,那岂不是正好如了贾赦的意?
到时候老祖宗不在大房,那他不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么?
似乎是预料到了贾琏的担忧,贾致颔首对他说道:“你父亲的事情,老祖宗自有解决的法子,你不必担心。”
“可是老祖宗只有一个,她若是在我们大房,那二房那头二婶便无人压制了,到时候顾此失彼,又岂能兼顾?”
老祖宗也摇了摇头:“这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