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多谢老祖宗成全。”
贾琏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子小事就心生不快,看着尊荣了一辈子的老祖宗难得在晚辈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贾琏复又认真思忖着作答。
“孙儿明白老祖宗最是爱惜晚辈,只是春寒料峭,灵隐寺又在半山腰上,您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山风吹?幸而您顾着那日是孙儿县试的日子,不曾带凤妹妹外出,如若不然,您有个头疼脑热的,孙儿可真是难辞其咎了。”
“瞧瞧他这张嘴,我不过才说了几句话,他竟有这一筐子理由等着了。”
贾琏的解释深得老祖宗的心意,老祖宗乐呵呵的指着贾琏,一臂看向贾赦,又看向夏氏,满面笑容。
“琏哥儿这话哪里是理由?他分明是孝顺,担心去灵隐寺老祖宗受了寒身子不舒坦呢。”
夏氏自小看着贾琏长大,熟知贾琏的心性,怕贾赦说出什么不利于贾琏的话来,立即赶在贾赦前面开了口。
三言两语间,贾赦便没了说话的机会,看着贾琏和王熙凤,夏氏再度开口。
“况且,琏哥儿近来都在为县试做准备,许久都不曾出过门了,好容易眼下县试结束,他自个儿陪着凤姐儿去灵隐寺,岂不是更好?”
“是这个理儿,”老祖宗跟夏氏说着话,又感慨了一番,“瞧着他们夫妇两个,我竟觉着跟你和老三当年有几分相似,说到底他们两个感情深厚,倒是让我欣慰不少。”
“是呢,他们两个打小就定下了娃娃亲,幼年时又一起在扬州长大,要不是后来王阁老调回京城,那便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了,自然跟寻常不同的……”
夏氏跟老祖宗正说着话,冷不丁贾赦清了清嗓子,老祖宗锐利的眼眸霎时间便扫了过来,吓得贾赦一缩脖子,刚刚到嘴边的话立即咽了回去。
“况且,凤姐儿如今有了身孕,琏哥儿这个做夫君的,自然该多陪着些,十月怀胎的辛苦,老祖宗您也是过来人……”
老祖宗哪里会不明白?
“琏哥儿这样就很好,他们即将为人父母,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然心中有数,咱们做长辈的,只有盼着他们好的。”
贾琏坐在王熙凤手边,不重样的将糕点茶水递给王熙凤,眼角的余光却一刻也没放松警惕。
尤其是刚刚贾赦的欲言又止,他都看在眼里。
既然贾赦刚刚都没勇气当着老祖宗的面说出口来,自然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贾琏不放在心上,继续照顾着王熙凤。
午时将至,老祖宗便招呼众人在她院子里用饭。
贾赦好容易逮住时机,看着贾琏坐在手边,便摆起了做老|子的谱儿。
“琏哥儿,依我说,你如今媳妇有了身孕,你屋里也该添几个人了……”
贾琏听着贾赦的话,不由皱了皱眉头,哪有当公公的在儿媳妇怀有身孕的时候,催儿子找人的?
“咱们大房子嗣不丰,你可要好生为咱们大房开枝散叶,好好争口气才是。”
这话贾琏听着越来越离谱,立即便放下手中的茶水,抬头平视贾赦。
“国公爷正值盛年,咱们大房子嗣不丰的原因也不在我,倒不如国公爷自个儿再努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