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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蓝水旅馆(1 / 2)

晚餐的时候,餐桌上多了一道由玛莎制作的烤兔肉,虽然孩子们不知道这道菜是怎么来的,每个人还是吃得香喷喷的。

科尔夫人将爱莉丝和汤姆的历险简单地对孩子们陈述了一番,并顺势说出还有三只小兔子的事情:“所以,我会挑选一到两位幸运的孩子,作为小兔子们的饲养者。这是需要耐心和爱心的工作,如果接下就不能半途而废。现在,你们谁想成为兔爸爸或兔妈妈?”

不少小孩子都举起了手,但这些小手里没有爱莉丝和汤姆的。爱莉丝觉得自己吃掉了它们的爸爸或者妈妈(她也不清楚在小溪边吃掉的是哪一只),现在还要一边以“兔妈妈”自诩养大它们再吃掉,这多少有点美国人设立感恩节的冠冕堂皇在里面。汤姆的理由更简单:他只会负责吃,养兔子的活谁爱干谁干。

最后这项工作落到了比利的头上。小男孩从科尔夫人手里接过兔子的时候简直欢天喜地,眼睛里都冒星星。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专门去和博斯请教了兔子的饲养事宜,直到返程都没出去玩耍过。

爱莉丝在第一天晚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他们已经在第一天把活儿都干完了,第二天就能把全部的时间都用来玩耍。

既然旅馆毗邻一整片漂亮的沙滩,那现在住在旅馆里的孩子们不享受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撒开小小的脚丫,在整齐的金沙上留下成串成串不同于螃蟹的脚印,或是互相在海里泼水玩。

爱莉丝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金发和紧贴身体的绿色裙子回来了,她刚和其他孩子们玩好,现在是休息时间。

“我真搞不懂,你们这样追来追去有什么意思。”汤姆一个人坐在沙滩边,用迅速摸索出来的和沙子技术搭建沙堡。

“你的城堡很漂亮!”爱莉丝毫不吝啬地夸奖道,看上去是答非所问,实际这是能够马上抚平汤姆不良情绪的万用手段。

汤姆拍了拍手,得意地哼了一声:“理所当然,因为这是由我创造的。”

“好吧,那我们要不去要这附近探险?”爱莉丝拧了一把自己的裙子——实际上不去处理这些也没有关系,六月的太阳非常温暖,一会儿就会全部烘干了,“你一定不知道吧,蓝水旅馆脚下的那座悬崖下面,居然有一个非常巨大的海洞呢!”

这件事汤姆的确不知道,他问:“我确实不知道,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爱莉丝昂起头,神气地说:“我刚才和比利比赛游泳的时候发现的!我怕自己输给他,铆足了劲儿地游呢,结果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把他甩开一大段了,还看到了悬崖下面的海洞。”

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话,他们所在的这片沙滩其实就像地形上凹进去的一片新月形,旅馆所在的悬崖则是向外凸出的月亮尖。爱莉丝嘴巴上说得简单,实际她游出了非常远的一段距离。很多人像她一样不管不顾地游到那里,发现自己所处位置后立刻丧失勇气,最后得出动快艇救回来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汤姆打量了一下距离,觉得这远远超出了自己现有的游泳水平——客观来说,他现在根本没有游泳水平。他再一次在心里发出惊天质问:活见鬼的爱莉丝究竟是怎么凭借一己之力游到那里的?!她难道不是和自己一样的8岁小孩吗?

“不去。”汤姆没有把真实理由说出来,“只是个一半泡在海水里的洞而已,这有什么好看的。”

“说不定里面埋着海盗的宝藏!”爱莉丝大力怂恿他,“或者里面其实住着与世隔绝的人鱼一族,你难道不好奇吗?”

“我不好奇。”汤姆不为所动,看上去冷静得不可思议。

“我明白了。”爱莉丝点点头,“其实你是不会游泳吧?”

眼见自己的弱点被洞穿,汤姆浑身一抖,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我当然会游泳,爱莉丝。我不仅会游泳,还游得比谁都快,只是我没有展示而已。”

“别骗人了,以你的性格,要是会游泳现在早就在海里欢快地扑腾了,才不会坐在岸边堆沙堡呢。”爱莉丝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怎么样?要不要我来教教你啊,汤姆?”

“怎么,现在只要是半吊子水平就能出来教人了吗?”汤姆被她的话激起了反抗心理,“我猜你也是今天才学会游泳吧,爱莉丝。”孤儿院里又没有游泳池可以让她练习。

爱莉丝理直气壮地说:“但我就是学会了!你要么接受我的指导,要么就永远也不要学会游泳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她就叉起腰,等着汤姆做出决定。

汤姆并不喜欢向别人示弱,他希望自己在其他人眼里永远是强大的、不可冒犯的、不容轻视的。爱莉丝这幅“要不要来像我学习呀”的表现实在是让他分外不爽——好像会游泳有多了不起似的!但比起这些外人对他的看法,他更在乎事实本身:他确实不会游泳,这样的事实会比他人虚假的褒奖更让他无法忍受。

而且,汤姆在心里给自己做建设,他觉得爱莉丝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不那么风光的样子,毕竟他一开始就打破了她的头,后面又那么多次被她耍得团团转。

事到如今,已经不差这一回了。汤姆得出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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