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扭头看着柳晏殊，他也曾猜测这面纱之下的面容。
但是那身锦衣华服，似乎将他们之间的身份划分地明确。
“怎的？你这位国师的关门男弟子瞧不上我？”
他连忙解释：“不是的——我身份低微……不配……”
“这有什么配不配的！你善良，正直！更何况咱俩又谈得来。”
“那……我能把你当朋友么？”顾宸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出这番话。
但是他心情极度忐忑，生怕惹得对方不快。
“当然能了！闲来无事找你聊天，我也挺开心的。”
“你在……宫里的时候，没人陪你聊天？”
柳晏殊仰头望着天上的月：“没人……我是从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过来的，在这边几乎没有朋友。”
顾宸心想，莫非她是别国进贡来的妃嫔？
越看她的衣着谈吐，顾宸越是肯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于是再看向柳晏殊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夹杂了些许同情。
当今谁不知晓国主独宠苏贵妃？后宫里头许多妃嫔怕是一生也见不着国主的面。
也怪不得柳晏殊觉得孤单，时常来找他闲谈了。
忽然间赤焰兽朝着柳晏殊背后一踩，吓得她急忙就抱住了顾宸。
“天哪，这玩意也太吓人了吧……”
顾宸身子一僵，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呵斥赤焰兽。
“小乖，不许吓唬柳姑娘。”
赤焰兽见状不满地：“嗷呜嗷呜——”
“你的屋被烧掉后你住哪啊？”
“住前面不远处的寝宫！不过——我还是喜欢住后山。”
“为什么？”
顾宸握着手中的剑道：“我习惯了住着，而且这里夜晚安静。”
柳晏殊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像一轮弯弯的月，看得他一瞬间晃神。
夜深人静之时，顾宸跳下了后山的小河冲澡。
他发觉今晚自己有些躁动，难以平静入睡。
自从洗澡时忽然被柳晏殊砸了一顿后，他便要等到柳晏殊来后，才会放心跳进河里清洗。
水顺着额头下滑，连带着他的眼也有些雾蒙蒙。
最终顾宸轻叹了口气，手缓缓下滑。
次日一早，柳晏殊被国主以有要事商量为由请进宫里的。
琉璃宫内守备森严，她手里紧攥着药瓶慢步走进殿内。
“国主找我何事？”
在国主面前，她的言行举止都得按照原主的性子来。
郑北渊望着她的脸许久，神色有些不愠。
“阿月，你还要瞒我多久？”
柳晏殊愣了一下，心底开始发慌。
难道说她修为尽失的事情已经被郑北渊发现了？！
见对方没有反应，郑北渊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个顾宸，你打算什么时候交给本尊？是还在生本尊的气么？”
交给他？为什么给他……
柳晏殊嘴角抽了一抽，缓缓问出：“为何？”
郑北渊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必月，别以为本尊不知道，那个顾宸是药灵根。你想方设法收他为徒，为的不就是精心教养后，炼制成丹药给本尊服下吗？”
柳晏殊眉头一跳，震惊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