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来了人,皇帝的神色未变。
“奴才,给安亲王请安了!”
安亲王见着吴良辅要阻拦,眼里露出几分迟疑:“万岁爷,歇下了?”
想来里头什么声音都没有,皇帝似乎还真是歇下了,见吴良辅又不肯多说的样子,皇帝的性子冷,后宫里没个正经的主子,就怕被一些爱做青云梦的宫女,给寻了机会。不过,皇帝和坤宁宫能闹成这样,显然在女人上头,也不是个热心的。
“安亲王,自个儿也不是瞧见了?”
安亲王原先还只是个贝勒爷,他的爵位是顺治八年,福临亲自改的,十足的皇帝亲信。
他打算折返,对吴良辅吩咐道:“那臣就等万岁爷醒了。”
安亲王却是个没见到皇帝,不愿走的主儿,就在外头同那吴良辅掰扯。
她秉着呼吸,眉头已经蹙到一起,伏在他身上,想去收拢衣领的口子,却被清冷的男声制止了:“别动。”
董咢脸上满是尴尬。
身上如万千一般重的烙铁,她推脱不开福临,腰肢还被他的手臂环着。
福临瞥了了一眼外头,低头,来咬她的耳垂:“咢儿,朕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
董咢的眼泪都要掉出来,强忍着,“万岁爷,这事有什么要紧的,您偏要挑这时候问?”
想来他也是听到安亲王的声音,抓着她的手,不肯放,非要问个所以然来。
上回在乾清宫,被皇后抓个正着,已经让董咢够没脸的了。她虽不在乎这幅破身子,但也却是个心气高的,本就不情不愿的,委身于皇帝。
见着福临的脸,心里越发的抵触,
她虽是不吭声,但眼里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掉落在福临手背上。
皇帝见她抵死不从的这幅表情,沉了脸:“这些日子来,朕随着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的心意就没有丝毫改变么?”
董咢抿着嘴,把脸别过去,他就把她的脸搬过来:“朕最烦你什么都不说!”
让她说什么?
她都同他说过多少次,不要这样,可他听么?
皇帝倒是日理万机,等空下来,就来寻她,就像是逗猫逗狗一般。
还要她笑脸相迎,感激涕零么?
皇帝见着她对羽毛笔喜爱些,就让人拿开了,这是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董咢是真不明白了。
难道把她关在宫里,就算是对她好了?不够就是从一个鸟笼,换到大一点的鸟笼,她是个人!不是个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