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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2 / 2)

太远了。

五条悟下意识握住了少女的手。

贺楼烛一怔,带着些疑惑的喊他:“悟君?”

五条悟不应,停顿了下才反问道:“你要去哪?”

贺楼烛一怔。

啊,有这么明显吗?

她有些好笑的想:居然被这样简简单单一个问题完全牵动了情绪,她确实是真的太想念悟了。

甚至因为满脑子塞满了悟完全没有心情回去休息了,只觉得可以回边界再找个三天三夜。

她笑起来,一边伸手想要拉开男人握着自己的手掌,一边轻声回答他:“要去找我喜欢的人啦。”

五条悟于是就明白:她要走了。

即使还在眼前,但却好像已经消失了。

不、就算不知道怎么才能留下她,但是总也要试试吧?

那些混乱的情绪碰撞着,最终汇聚成了或许是应该用‘不甘’两个字来指代的东西。

五条悟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尽量像平时那样轻松的笑起来,只眼神却透出不同寻常的认真,他低声说:

“烛、……试试留下吧?”

“至少……”

他的话没能说完。

旁边的空间传来了碎裂声。

贺楼烛猛的扭头。

那道裂隙凭空出现,空间好像被摔碎的镜面,浮满了突兀怪异的黑色裂线,并且呈继续扩大的趋势。

仿佛有什么人正在猛烈的攻击这一点,可怕的气息从裂隙后不断传来。

在场的另外三个特级全都露出了警戒的神色,只有贺楼烛满脸怔愣。

她已经听到了、这籍由定位咒具传达到她耳边的呼唤是……

空间轰的一声碎开。

无形的壁障落下,漆黑的缝隙后露出来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白发男性。

他浑身是血,连原本白皙的脸颊和雪色的发丝都沾满了狰狞的猩色,衬得他那本就因为充斥着硝烟味而无比可怕的气势更加恐怖了几分。

他蓝色的眼眸冷冷的,注视着这边的样子简直像什么的晦暗疯狂的恶神。

等注意到少女和与他有着相同面容的男人交握的双手,那狂暴的咒力甚至染上了暴虐的杀意。

“五条悟!?”

九十九由基压着声音讶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调动起了咒力。

无他。

因为可怕、太可怕了。

即使她一样是特级,对方却是压倒性的、完全凌驾于此之上的强大,就算用天灾二字也根本不足以描述他所带来的压迫感。

他完全不在意她的反应,就像神明不会在意蝼蚁那样。

看上去应当也是‘五条悟’的存在疯笑了下,他自言自语:“怪不得祂敢偷走你。”

他无比阴鸷的命令道:“过来。”

白发的恐怖怪物指尖已经聚起了紫色的咒力:“不然我会杀了这里所有……”

可怕的威胁被女孩子的眼泪打断。

五条悟原本杀气腾腾的气势顿时一僵。

为什么会哭……?她不愿意吗?难道已经被其他什么人骗走了吗!?

他已经被那些混乱的、可怕的猜想压到瞳孔紧缩,整个人看上去危险极了。

贺楼烛却不如他所想,几乎是下一秒就出现在他面前——因为太过急切甚至用上了术式。

太阳扑入他的怀中。

女孩子伏在他胸前抬头,明明眼泪还在不受控的淌落,异色的双瞳却睁的大大的,一错不错的看着他,像是生怕他下一个瞬间就消失了。

刚刚还在发疯的恶神,这一刻却只能抬起手,笨拙的帮心爱的女孩子擦眼泪。

贺楼烛就像根本没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可怕的话,用双臂环着他的身体,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着他。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柔软之中却又透着无可言喻的隐痛。

“我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在想,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如果有抱悟一下就好了。”

贺楼烛落地这个世界的第一秒,看到的是群狼环伺、却孤身一人的悟。

但这个世界的悟什么都没有失去,她也可以尽量去弥补,一切都来得及。

可她的悟、刚刚离开狱门疆的悟,安静听着夜蛾、七海死讯的悟,知道自己被为之奋斗十年的咒术界驱逐的悟,平静的接受自己必须去前线、提出的唯一要求是把学生一起带走保护的悟。

……她的悟要怎么办呢?

他看起来……真的很孤独啊。

“……但我当时却什么都没做。”

贺楼烛几乎是哽咽了,她把脸埋进他怀里。

现在就算说这些,也都没用了。

她的一周目的小悟,已经永远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任凭她再怎么想抱一抱他,想对他再好一些,也都是不可能的了。

这会是永恒的疤印、是时空使唯一无法弥补的遗憾。

五条悟安静的听她说完,竟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什么嘛。

不是要跟他说‘对不起我不想回去’真是太好了。

确认完这点之后,大脑才终于重新变得能够思考。

她……在意的居然是那时候的事吗?

贺楼烛并不是会苛求自己的人。但已经对他足够好了,所有能给的一切都给他了,居然还是会介怀自己给的不够多。

明明是再聪明不过的人,为什么偏偏总在他的事情上犯傻?

……是太喜欢他了吧、太爱他了吧。

她也太好了吧。

他那躁动着、叫嚣着的不安和几近疯狂的占有欲,在这一刻终于被她毫无隐藏的慷慨爱意渐渐抚平。

他单手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问:“阿烛怎么知道,那个时候没有抱住我?”

少女猛的抬起头,满目震惊的望着他。

他低笑,抱紧她发动了瞬移术式。

被剩下的五条悟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哈、输得还真是彻底啊。

他到现在才略微有些明白了,少女帮他解除狱门疆时,那怀恋心疼又歉意的复杂眼神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在救他出来,结果心里想着的却是要抱其他男人吗?

真是过分啊。

但是先说好,他才不是输给了那个幸运的家伙。

白发的男人叹了口气笑起来:

毕竟是所有世界、无数时空,最独一无二的诅咒啊。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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