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除夕,百官们无需再上早朝。
当下正是清闲的时候,所有宫女在这一天能够得到放松,尽情地玩乐。
戌时,万物朦胧,百盏花灯在桥下的湖水中流淌,谢乐慈双手托脸,望着天上的星辰,问道:“尧儿,明天便是新年了吗?”
今夜寒风刺骨,她的脸颊微红,许是晚膳时贪吃了几杯酒,眼神也变得迷离。
少年牵着谢乐慈的手,点头说道:“阿姐,你好像喝醉了。”
他的语气带了点无奈,今晚他可是一滴酒都未沾,谁知阿姐却饮下一杯又一杯,到最后,他不得不吩咐侍女把酒坛都搬下去。
下一秒,谢乐慈的下巴压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她喃喃说道:“尧儿,你知道什么是洞房吗?”
谢乐慈的意识尚且还清醒,这些日子她缠着屏芝问了许多成亲时要做的事,当她知道得越来越多,她就越是不知所措。
尤其是洞房——屏芝甚至拿来了春宫图,谢乐慈只偷偷地看了两眼,就把那些羞人的小册子锁进木柜。
周策沉默良久,轻言道:“我知道一点。”
“一点?”谢乐慈好奇地眨了眨眼,毫不避讳地说,“屏芝告诉我,洞房会很疼的。”
周策又陷入了沉默,红着脸说道:“阿姐,暂时先不要想这些。”
“为何?”谢乐慈迷迷糊糊地应了两声,渐渐地合上了眼皮。
周策听到肩上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唤道:“阿姐,待会儿有烟花,你若是睡着了,就要错过了。”
谢乐慈呓语道:“尧儿,你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阿姐的愿望是什么?”
少年没有得到答案。
灿烂的烟花在皇宫的上空绽放,少年仰起脸,笑道:“阿姐,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
年后,尚宫局尤其忙碌,不仅要赶制皇后的婚服、打磨凤冠,还要着手备好册封大典需要用到的物件。
冯太后被侍卫护送到荆州的行宫,慢慢地,宫中几乎无人再提太后,个个儿都恪守本分。
谢廷提前半个月抵达金陵,和周策一同商议好了成婚的日子。
册封大典的这一天,正如谢乐慈想象得那般复杂,好在周策牵着她的手,不至于让她慌张得手忙脚乱。
女官在金銮殿殿前宣读册文,谢乐慈听得很是认真,手心冒出了许多汗,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异常的寂静。
静到——只剩下她和周策的鼻息。
礼毕之后,便该是祭祖,帝王成婚向来比民间繁琐,行完必要的礼节,谢乐慈任由着侍女将她带到甘露殿。
经过这一层层的折腾,谢乐慈早已累得直不起腰,头顶的凤冠犹如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