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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吓(1 / 2)

是夜,凉州城暴风骤雨,雷声轰鸣,强风吹打着半开的轩窗砰砰作响,厢房内一片幽暗,软榻边的纱帘飘动,许是屋顶漏水,雨滴啪嗒啪嗒地落在木板上,潮湿不堪。

手拿话本的少年推开房门,他见房内无人,顿时提高警惕,环视四周,却蓦然看到桌案上躺着一只染血的白鸽。

白鸽叼着一张字条,写的是:城东外三百米槐树岭,许言绍。

少年捧起白鸽,抚摸着它的皮毛,望向窗外的瓢泼大雨。

房门仍是敞开的,他擦干净白鸽身上的血,把它抱在怀里。

“吱呀——”厢房的门合上,身穿黑衣,绾髻束发,看不清楚五官的男子抱拳跪下,说道:

“公子,许医官是戌时被绑走的,属下看那些人的行事像是锦衣卫,便没有主动出手。公子前日的飞鸽传信虽然顺利到达金陵,但……属下犯了大错,在给公子回信的时候,信鸽却被摄政王的人拦截,太后已经得知了公子在凉州。”

男子呈紧绷的状态,他弓着的腰僵硬,额间掉下一滴汗珠,“属下办事不力,让太后知道了关于影卫的事情,卑职擅作主张地带着其余的兄弟赶到凉州,还请公子责罚。”

谢思尧抱着白鸽走到男子的身前,失望地说道:“秋述是太久没出来活动筋骨了么?胆量变得如此之小了?”

白鸽安详地躺在他的手掌,红色的瞳孔正对着秋述。

谢思尧似笑非笑道:“你是怕我责罚你办事不力,不守本分,还是……怕我伤及你的家人?”

秋述的背脊愈加僵硬,他猛地磕头认罪道:“公子息怒,卑职会弥补过错,恳求公子切莫迁怒无辜。”

“起来。”谢思尧不悦地说道,“你这般乞求,会让我觉得这几年的心血都喂了狗,你当年既然能够斗得过其他影卫,就说明你的前程不可限量,可如今却越发胆小如鼠。”

“我是该考虑考虑怎么处置你的家人。”

秋述站起身,他抱有忏悔的态度回话道:“公子教训的是,等公子顺利回金陵,卑职会主动领罚。”

在金陵的皇宫中,无论是锦衣卫还是禁军,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人一个手掌就能数得过来,是以陛下暗自在民间找寻了三十六位武艺高强的平民男子,而他,是陛下钦点的,统领影卫的人。

秋述是贫民出身,家中有老有小,十几张嘴巴都需要吃饭。

他承认对陛下几乎没有忠心可言,毕竟这是一个助纣为虐的君王,大梁的繁荣是先帝之手创造的,偏偏留下的皇子非死即残,陛下侥幸存活于世,而后凭借着冯太后的势力才登上皇位。

谢思尧把白鸽递给秋述,厢房内充斥着凛冽的冷风。

秋述皱眉接过白鸽,下一秒,他的脖子被谢思尧猛地掐紧。

谢思尧的眼底波澜不惊,没有一丝起伏,掐着秋述的力度控制得刚刚好,仅给他留有残喘的余地,青筋显现得也愈加分明。

白鸽倏忽掉落在地,一阵阵的雷鸣不绝于耳。

“公……公子,卑,卑职——”秋述想拨开谢思尧的手,可已然没有反抗的机会,他拼命地大口呼吸。

谢思尧最后的猛力近乎让秋述丧命于此。

正在此刻,他缓慢地松开手。

秋述的脸色青白,捂着脖子咳嗽。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谢思尧忍耐着怒意,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秋述,“下次,我会帮你,与你的家人共同葬在一起。”

“你若是执意认定太后和摄政王是好的靠山,不妨看看顾清云的下场。”

秋述不敢去看那君王的眼神和表情,他藏在心底的不忠被君王窥见得一清二楚。

其实君王已无退路,自然不会轻易杀了这几年培养的心血。

“卑职明白。”

谢思尧没再理会秋述,今夜他必须去趟槐树岭。

不料厢房门再次被打开,露出一双湿漉漉的水眸,在幽暗中显得更加灵动明亮。

来者推开房门,乌发松散,仅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袍,女子的曼妙身姿若隐若现。

“阿姐?”谢思尧将熄灭的蜡烛点燃,走上前问道,“阿姐怎么醒了?”

他表面从容地笑着,内心却已有些慌乱,方才他跟秋述的话,不知被阿姐听到了多少。

谢乐慈拢紧外袍,在橙黄烛光的映衬下,容颜落寞,她抬眼看着那双深邃的凤眼,闷闷地说道:“我被雷声吵醒了。”

一刻钟前,尧儿还在厢房给她讲今日在客栈外买的话本,她听得也乐在其中,可惜困意袭来,呵欠连连,尧儿就劝她歇息,说明日再讲。

刚才她被雷声惊醒,鬼使神差地想来尧儿的厢房看看。

但却意外地听到男子求饶的声音,她不敢想象这段时间乖巧听话的少年,竟可以云淡风轻地说出那些话,竟可以轻而易举地掐着旁人的脖子,平静地说出威胁的话语。

谢乐慈侧身瞥着站姿笔直的男子,抿唇问:“尧儿,他是谁?”

秋述攥着的拳头垂下来,这位姑娘似乎并不知道陛下的身份。

“阿姐,许公子被人绑架了,我现在要去救他。”谢思尧把纸条放在谢乐慈的手心,说道,“阿姐在这儿等我回来,秋述是我的朋友,他会保护你。”

谢思尧心想,等他回来,他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阿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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